費諾點點頭:“我也是臨時接到的電話。”
“我該和他們說什么?”
費諾脫了外套,坐到沙發(fā)的另一頭:“他們是你的長輩,專門來看你,想到什么就可以說什么?!?/p>
“我從來沒見過他們?!迸讼D牾酒鹈碱^。
費諾笑了:“我也沒有?!?/p>
“那等一下他們來了,你能不能也坐在邊上陪著我一會兒,”她低了一下頭,看起來有點為難似的,“我看不見他們,也不知道他們要干嗎,覺得心慌?!?/p>
“好?!?/p>
潘行夫婦一進門,就給了費諾一個大“驚喜”。
門剛一打開,也不寒暄,甚至連人都還沒看清是什么樣子,就一把沖上去一個抱住沙發(fā)上完全沒弄清楚事態(tài)的潘希年,另一個則握住她的一只手,開始哭說“希年你怎么瘦成這個樣子,吃了這么多苦,真是不容易。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絕對不會放下你一個人在外地受這種孤苦……”
潘希年被抱得發(fā)蒙,整個人僵在厚處,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推開這一對撲上來沖著她大掬一把同情淚的遠房堂叔和嬸嬸,但偏偏被摟得緊緊的,動都動不得。
她害怕生人的習(xí)慣雖然在慢慢進步,總歸是沒有痊愈。這樣一劑猛藥上來,臉色和眼神很快就變了,哆嗦著嘴唇,推開的動作也用力起來。見狀費諾也知道不能讓這出活戲再這么演下去,開了口:“潘先生,她眼睛看不見,有點怕生,醫(yī)生說最好不要讓她起太大的情緒波動,對血塊有影響?!?/p>
那邊還是哭過這一陣,才暫時鳴金收兵,潘行的太太擦了擦淚,潘行則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還是一左一右夾著潘希年坐著,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才由潘行開了口:“真是不好意思,看到希年這個樣子,一下子忘情了。”
費諾讓徐阿姨給客人倒了水,又看見潘希年還是在微微發(fā)顫,就問:“希年,你熱不熱,額頭上都是汗,過來坐?!闭f完也不管潘行夫婦的目光,牽著潘希年的手,把她安置在一個獨立的椅子上。
這樣一來才算是序曲終了,準備進入正題。
正題切入得也快。潘行的太太始終用憐愛的目光注視著潘希年,所有要說的話都交給了潘行:“……費先生,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替潘越和艾靜照顧希年,他們就這一個女兒,素來是寶貝得很,如今出了這個意外,肯定也是十萬個舍不得……我們來之前商量了一下,還是想接希年和我們一起住。一來她應(yīng)該叫我一聲叔叔,叔叔照顧侄女,是我們的分內(nèi)事;二來她現(xiàn)在身邊沒有別的親人,身體也不好,我們不能眼睜睜看她一個人在外地孤苦無依的;三來,既然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我們了,再麻煩費先生你,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