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要不要嘗嘗某人的豬心呀?你看他那傻大個長的,就是靠著吃這東西才長成那個塊頭的?!?夾了一片到玄香碗里,魚沫覺得即使鬧事,現(xiàn)在也不是她一人了。
“味道如何?”她不理已翩然坐在她旁側(cè)的宵正,期待地問玄香。
“嗯,還不錯,下次向商兄討個做法,也讓廚房做給你吃?!?玄香溫雅一笑,六顆整齊潔白的牙齒便露出來,襯得雙唇愈發(fā)的酥紅。
隨意在桌上撿起副筷子,宵正瞧瞧了魚沫,就去夾她碗中的松仁。他出手如風(fēng)且無半點征兆,魚沫發(fā)覺的時候已被他將松仁夾走。
“大司馬府的廚子也不錯嘛,怪不得能養(yǎng)出你這般‘不同尋?!?的公子呀!”
津津有味地品菜,他舌尖在唇上意猶未盡地一掃,靠在魚沫身邊意味深長地說。
“哼!你愿意吃只管吃就是,反正這剩下的也要喂豬,何苦浪費?” 魚沫眼一橫,小廝哆嗦著捧來漱口水。
“公子,吃好了嗎?回去咱們還能瞇個午覺。”將面巾遞給玄香,魚沫提神戒備著左邊心思難測的人。
“吃飯就吃飯嘛,提那么惡心的東西做什么?”宵正拿起魚沫放下的筷子,又去夾她碗中剩下的豬心。
魚沫見他撿自己的筷子,忙并指去點他手腕,要把自己筷子拿回來, “你亂用別人的筷子就不怕染???我都替你惡心?!?/p>
宵正躲過她一擊,左手抱過那碟未吃完的菜,腰腹用力,帶著椅子極速向后退走。
“我都不嫌棄,你怕什么?”宵正提起筷子,夾一根松菇細(xì)嚼慢咽,故意將筷頭在嘴中含了一含。
魚沫只覺得渾身血液逆流,臉轟地一下便紅透。
“要吃就讓你吃個夠!”撿起桌上剩下的杯盤,魚沫雙手連擲。
宵正見盤子飛過來,身子在空中一翻,落地時兩只手各夾著四只碟子,嘴上咬著只碗,盤中的菜湯一滴都沒灑出來。
“好!太精彩了!”有人鼓掌道。
“再來一個!”
“摸魚,接著扔啊,看商兄到底能接住多少!”
“我坐莊,押咱們摸魚兄弟勝!來呀來呀!”
眾人看得興致正濃,邊笑邊起哄。
對于宵正的精妙身法,魚沫也不禁暗地挑大拇指,心道這金貴公子還真不是繡花枕頭。她有許久沒和人動過手,今天倒碰上根難啃的骨頭。
“三公子,您快勸勸吧。這要是鬧騰起來給太君知道,小的可兜不?。 ?小廝護(hù)著玄香,滿面愁苦,都說這女公子是來護(hù)衛(wèi)公子的,他看她是專門來挑事的。
“勸?如何勸?你覺得我能勸動宵正還是沫兒?鬧不起來的?!?玄香向前站了站,扇子一展,頗有興致地觀戰(zhàn)。
魚沫已不再治氣,她知道自己越是動怒越是把破綻暴露給對方。上午輸了一局,那是因為她大意,此時真的較真起來,鹿死誰手還真是難說。
她伸手在懷,取出一把描金邊的骨扇。扇子只有巴掌大,帶著股沁人心脾的沉香。
魚沫一縱身向宵正撲過去,指尖直點他肩上中府穴,手中骨扇空中一甩,打著旋去斬他束發(fā)頭巾。
宵正笑道:“來就來嘛,總用些姑娘家家的東西?!?他一個后躍,躲過飛來的骨扇,雙手在地上一撐,腳尖踢開魚沫手腕。
他正想奚落魚沫兩句,沒料到飛過去的扇子又飛回來。他一側(cè)臉的工夫,魚沫已經(jīng)將扇子抓在手里,直戳他肋骨。
“這種程度可打不到我哦?!鄙碜右换?,他像蛇一樣從扇邊處游走。
“那可未必哦?!濒~沫雙臂平展,身子低伏,如同只亮翅的白鶴。握著骨扇的手打宵正腰眼,另一手食指微彎緊緊攥著。兩人擦身時,她食指“啪” 的一聲彈在宵正臉上。那清脆的響聲讓在場的所有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