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砸一砸也好。畢竟大家都說，如果你能在‘天籟杯’的舞臺上站兩分鐘，你就能在人生的舞臺上站一輩子。”他挑了挑眉，隨即又說了一句：“人生有時候殘酷得你無法想象?！甭曇舻统恋姆路痣S時會消失。

唐譯一個人在雨里慢慢走著。謝得的話，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還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燈火闌珊處，下著雨的夜里，一個人喝酒，他的失意和落寞究竟所為何事，抑或是何人？

“喂，你去哪兒了？”陳上雙手習慣性地插在褲子口袋里，從走廊的陰影里走出來，對她的視而不見十分不滿。

夜色蒼茫，雨聲瀟瀟。唐譯雙手抱胸、渾身濕淋淋地拉開宿舍的玻璃門，見到陳上有些吃驚，不由得退了回來，“咦？你怎么在這里？”說話的同時一邊呵氣一邊跺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怎么弄成這副樣子？”陳上皺眉說道，手上拿著兩把雨傘。她長發(fā)濕答答地貼在頭皮上，猶在不斷地往下滴水，白色的帆布鞋上全是泥漿，濕重的校服外套簡直可以擠得出水來，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看著他。

“我沒有傘啊?！彼蛄藗€噴嚏，吸了吸鼻子說。

“笨，我有啊?？?，感冒了吧?！标惿系闪怂谎?，沒什么同情心地說。“對了，剛才你去哪兒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沒去哪兒?！碧谱g冷的直顫抖，拱肩縮背站在玻璃門前，用袖子揩了揩發(fā)癢的鼻子。

“嘖——”陳上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動作很快地脫下自己的校服，“喏，給你穿，別再抖了，看得我都難受。”不容拒絕地包裹住她瘦弱的肩膀。

“不用了，會弄濕你的衣服的?！碧谱g肩膀一甩，脫下來還給他的同時又吸了吸鼻子。

陳上面無表情看著她，明顯不悅。

唐譯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有些尷尬地問：“你有事嗎？”她渾身濕透站在風口里很冷耶。

“你還沒說你去哪兒了。”陳上執(zhí)拗地第三次問她?；卮鹚氖菍Ψ蕉殿^兜腦向他扔過來的外套。他氣急敗壞扯下罩住頭臉的衣服，再看時，唐譯已經(jīng)吸著鼻涕、搓著胳膊進去了。

他悶悶地回到宿舍。因為下雨，范從思沒有回家住，坐在客廳里用他的電腦抄錄進入復賽的人的名單。陳上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出來。“這是誰的？”他拿起桌上參賽牌，翻過來一看，上面赫然貼著唐譯的大頭照。

“唐譯。謝得讓我交給她?！狈稄乃佳劬Χ⒅娔X，頭也不抬地說。

“謝得？”唐譯的東西怎么會在他那里？

“我從大禮堂出來碰到他，他把這個給我，讓我還給唐譯?！狈稄乃急硨χ惿希瑳]有看見他臉上愕然的神情。

“我拿給她?！标惿闲那閺碗s地把參賽牌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唐譯還是著涼了，一早起來頭昏昏沉沉的。量了體溫，雖然沒有發(fā)燒，可是扁桃體發(fā)炎，鼻子呼吸不暢，也夠她難受的。上午最后一節(jié)體育課，她請了病假。老師點完名讓她站一邊休息，女生練排球，男生打籃球。操場上鬧哄哄的，跳遠的，跑步的，練體操的，擠滿了上體育課的班級。她站著無聊，拿了本書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