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和曹童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多小袞這一說，二人也覺得奇怪。張春道：“可那些兵的確不是軍馬場的護(hù)軍。軍馬場護(hù)軍就那幾十名老弱病殘，擒我們的都是些精壯士卒。許是將軍府不放心，又派了一支軍隊前來，正好晚上趕到？他們，他們好像都沒有辮子！”

“對！沒有辮子！”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多小袞猛然想起，今天帶著殺虎獒追殺他的那隊清兵，似乎也沒有辮子?！罢媸怯l(fā)蹊蹺了?！倍嘈⌒柊迪耄@一番經(jīng)歷過后，他發(fā)現(xiàn)老洪死前說的話正一一應(yīng)驗。

沉默了半晌，多小袞問道：“你們兩個又是怎么逃出來的？”

曹童道：“一個老護(hù)軍救了我們倆。”

張春接道：“就是上次給捕快指認(rèn)地點那個長得陰氣十足的老護(hù)軍?！?/p>

曹童道：“我們被押了起來。軍馬場沒有監(jiān)舍，那些將軍府的兵就把我們在小院里分屋關(guān)押。因為張大哥是頭目，我又是你表弟，他們就把我們倆關(guān)在一間屋里，就關(guān)在你住的那間屋里。半夜里，我聽到門響動，那長得像鬼一樣的老護(hù)軍鉆了進(jìn)來?！?/p>

多小袞心中奇怪，嘴里念叨出聲：“奇怪，那老洪又憑什么冒險去救你們？”

張春道：“他是魯格爾的親信，或許是魯格爾派來救我們的?！?/p>

多小袞點點頭：“這倒也說得通，只是將軍府的兵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他一個干癟老頭兒怎么能救的了你們？”

曹童道：“哥啊，你不知道，你住的那間屋地底下有個暗道。老洪把我們從那地道送出了軍馬場?！?/p>

多小袞驚道：“地道！那屋里有地道？”

曹童、張春詫異于多小袞對地道如此敏感，都驚愕地看著他。

多小袞看著眼前兩人一副迷茫的表情，一下氣得樂了：“那屋子里有地道，兩間正屋一定也有，那段川和宗起被殺就和鬼神沒有關(guān)系了。可是，如果那屋子有地道，魯格爾哥哥是應(yīng)該知道的。這就奇怪了。如果魯格爾哥哥知道有地道，那么段川和宗起被殺后，他應(yīng)該告訴我們地道的事情，我們也好循著地道這個線索查下去?？墒钱?dāng)時魯格爾哥哥顯然是不知道地道的事兒。那就更奇怪了。魯格爾哥哥不知道地道的事兒，他又怎么會只派老洪這么一個老護(hù)軍來救你們倆呢？沒有地道，老洪就是拼了命也進(jìn)不了將軍府兵丁守衛(wèi)的院子?！?/p>

曹童和張春面面相覷，他們幫不上多小袞的忙。

多小袞腦袋里轉(zhuǎn)著，嘴里念叨著，冥冥中，他覺得這南溝馬場鬼案迷霧一般的重圍，快被自己找到門了。

多小袞想了一陣，問張春、曹童：“那老洪救你們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

張春道：“我總覺得那老頭兒身上有股子陰氣。他絮絮叨叨的，說話不太清楚，總叨咕著說什么天要黑了?！?/p>

多小袞道：“對對，那天魯格爾讓他給我倒酒的時候，他就一直說天要黑了。天要黑了，這老東西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還說什么了？”

曹童道：“老洪救我們時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叨咕，但總共就兩句話，一個是天要黑了，還有一個是虎精。”

“虎精？”多小袞冷不丁打了一個寒戰(zhàn)。這一天一夜的經(jīng)歷太傳奇，多小袞憋在心里難受，便把懵懵懂懂地把鹿當(dāng)成了鬼、后來又被殺虎獒追殺、一不留神跌下懸崖，又誤入虎穴，再和虎一起擊退殺虎獒等等事情講了一遍。

張春聽得眼睛都直了，看意思不大相信。曹童是獵戶子弟，多小袞這段經(jīng)歷雖驚心動魄，但憑著獵手的敏感和對表哥的信賴，曹童覺得多小袞講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