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祿道:“可這番道理到了城守尉那,恐怕他是不會聽的?!?/p>
午思道:“小袞,我覺得這魯格爾甚是可疑?!?/p>
多小袞道:“魯格爾哥哥為人忠厚,這案子歸根結(jié)底他受牽連最大。我進嶺帶的弓刀兵器,還有那匹被掏了肚子的寶馬,都是他送我的。這且不算,正是他的親兵老洪,救了我,也救了張春他們?!?/p>
“嘖……”午思皴眉更緊,“可是除了魯格爾,別人害不得你到這么慘的境地……”
天祿打斷了二人的推理:“甭管魯格爾是好是壞,小袞你現(xiàn)在可怎么辦?那邊的十名巡邊馬甲可都看見你了。我估摸消息今日就要傳到索倫城,或許快馬奏報已經(jīng)到了,城守尉已經(jīng)差人捉你了。你該怎么辦?”
多小袞道:“你們回城復(fù)命吧。我跟你們一塊兒去找城守尉,把事情說清楚?!?/p>
“你就是找死!”天祿的火兒躥了上來,一把推在多小袞身上。天祿比多小袞高一頭,力氣也大得多,多小袞倒退了四五步才站定?!鞍?!”午思笑著拉住天祿,“你總是這么性急!什么時候能改改呢?”
“小袞……”天祿一頓,似是覺得自己聲音太大,怕那邊的馬甲們聽到,又壓低了聲音,對午思吼道:“小袞他媽的這就要掉腦袋了,你倒是不急!你有你阿瑪在盛京作參將,你怕什么?”
“屁話!”午思笑道,“你當(dāng)小袞真要回城見城守尉?若沒碰上咱倆,他恐怕也只得如此,現(xiàn)在就憑他那蠻猴勁兒,他定不會老老實實地把腦袋交給城守尉的?!闭f罷,午思和天祿一起看多小袞。
午思說中了多小袞的心事。天祿心急:“小袞,你到底想怎么著,倒是快說!”
多小袞欲言又止,欲止不甘,天祿終于悟出了多小袞的意思,道:“別在這兒裝猴兒樣了。我們帶著這隊馬甲奔襲南溝馬場,好歹先把你那二十個弟兄救出來。若是運氣好撞上魯格爾,把他抓來好好問一問?!?/p>
多小袞道:“這辦法好是好,可是把你們倆也扯進來,太不夠朋友!”
午思道:“行了!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我倆不能眼看著你掉腦袋?!?/p>
事不宜遲。三人來到巡邊馬甲隊伍前,午思朗聲道:“大家聽著,咱們有一隊兄弟被土匪劫了,性命不保。城守尉大人派多小袞大人督察此事,從現(xiàn)在起,咱們這隊巡邊馬甲一切人等,由多小袞大人指揮!”
“午思騙起人來丁點不遜于他老子!”多小袞心中暗想。十名馬甲都被午思唬住了,只是他們巡邊在外已經(jīng)十天了,眼看要進城了卻被征調(diào),心中多有埋怨。加之多小袞本身也是馬甲,官銜并不比他們高,幾名歲數(shù)大些的老馬甲嘟囔著不愿意去。
多小袞從七八歲就在軍營中摸爬滾打,摸準(zhǔn)了馬甲們的脈門。他上前兩步,“啷”的一聲抽出腰刀,道:“誰他媽的再出聲?你們認(rèn)得這口刀嗎?城守尉大人就知道你們是些貪生怕死、懶于出力的貨色,特賜給我這口腰刀,有不服調(diào)遣者,任由我劈于軍前!”
多小袞一臉怒容,一身血色,馬甲隊伍立即鴉雀無聲。馬甲們的腰刀都是軍中統(tǒng)一配發(fā)的,而多小袞手擎的富察氏腰刀明顯比馬甲佩刀要精美高級許多,一看就是高級武官的佩刀,因此眾馬甲對多小袞深信不疑。多小袞看馬甲們被鎮(zhèn)住了,道:“這次任務(wù)事關(guān)重大,是卓爾海將軍親自督辦的,城守尉大人說了,凡這一趟差的有功馬甲,升驍騎校?!标犃腥匀幻C靜無聲,但眾馬甲的眼睛開始放光。多小袞覺得火候夠了:“所有人等,上馬!跟我奔襲南溝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