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思惠終于來了。于半夏打開了門,發(fā)現(xiàn)她一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樣子,似乎在全神戒備。
“你怎么了?”于半夏更加狐疑了。
“沒事?!北R思惠朝她強笑了一下,“這里談不方便,你先跟我上車?!?/p>
于半夏答應(yīng)了,偷偷地握緊了口袋中的刀柄。
因為轎車后座上放著個旅行袋,于半夏便坐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盧思惠坐到她身邊,關(guān)上車門,卻不急著開車。
“你難道現(xiàn)在就要跟我談?”于半夏問盧思惠。
“是啊?!北R思惠微笑著,伸手朝口袋里掏去,“你先看看這東西。”于半夏下意識地伸過頭去,卻見盧思惠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散發(fā)著怪味的手帕。說時遲那時快,盧思惠狠狠地把手帕按到了于半夏的口鼻上。于半夏感到一陣難聞的氣味直沖肺腑,意識也頓時模糊了起來。她想去掏口袋里的刀,手臂卻先癱軟了下來。她拼命地瞪著眼睛,盧思惠卻在她眼中慢慢模糊起來。天哪!盧思惠到底想干什么?難道……想傷害她?
不知過了多久,于半夏才幽幽醒來,一睜眼便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盧思惠車的后座上,身上已經(jīng)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盧思惠正開著車疾馳,兩邊車窗不停有樹木劃過,她們竟已到了市外的高速公路上。
“你要帶我到哪里去?”于半夏嚇得聲音都變調(diào)了。
“帶你到安全的地方!”盧思惠頭也沒有回。
“什么安全的地方?我看跟著你才最不安全!”于半夏掙扎了幾下,臉突然漲得血紅,“快給我解開!”
“到了地方我就會幫你解開!”盧思惠盯著前方的公路,“現(xiàn)在你就好好躺著吧!”
“這怎么可以?”于半夏又用力掙扎了幾下,發(fā)現(xiàn)實在掙不脫繩索,臉頓時漲得像個紫茄子,“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我說過了,安全的地方!你不能再留在這個城市了!”
“為什么?”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再留在這個城市,遲早會喪命的!”
“什么?”于半夏大驚,忽然想起上午襲擊出租車的那個東西,大聲問,“這么說你知道上午襲擊我的是誰了?那個東西為什么要襲擊我?”
“抱歉,我什么都不能說!”盧思惠咬了咬牙,“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想活命,就什么都不要說不要問!”她最后一句話講得斬釘截鐵,還帶有濃濃的恐嚇意味。
于半夏怔住了。她盯著在前座開車的盧思惠,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在做夢: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盧思惠嗎?她怎么忽然變得……像個女特工???不,簡直像個女殺手!
“沒想到你還能干出這種事,盧思惠,你可真讓我驚訝啊!”于半夏冷笑著說,臉色像紙一樣蒼白。
“你也很讓我驚訝啊!”盧思惠冷笑著回了一句,同時向左前方瞥了一眼。于半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口袋里的刀已經(jīng)被盧思惠搜了出來,就放在擋風(fēng)玻璃下。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不過沒關(guān)系?!北R思惠用力地轉(zhuǎn)了下方向盤,車飛快地向山上駛?cè)?,“以后你會感謝我的!”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于半夏驚叫道。
“山里的一個地方……我會帶著你在那里躲一陣子,之后再去別的城市!”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到底是什么人要取我的性命?”于半夏忽然想起了什么,臉頓時白得發(fā)灰,“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我觸及了你家的秘密!你家到底有什么秘密?上午那個襲擊我的人,是你家的殺手嗎?”
盧思惠一怔,臉也有些發(fā)白,咬牙狠笑著說:“我說過你要活命就不要亂問!那個跟你一起去老宅的男人是誰?他為什么要調(diào)查我家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知道他叫歐陽……”于半夏忽然想起他現(xiàn)在也可能處于危險之中,頓時驚慌起來,“他是不是也很危險?你們家會不會派人殺他?”
盧思惠哼了一聲:“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和他聯(lián)手了?你騙誰啊?”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很瘋狂……”于半夏慘然地說,“但是我真的想知道盧志鴻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什么都不顧地……跟他去了?!?/p>
盧思惠沉默了,過了半晌才用低沉的聲音說:“你不要再管盧志鴻的事情了。他已經(jīng)死了!”
“可是我又看見他了!你告訴我這世界上還有鬼魂嗎?”于半夏激動地叫道!
“他現(xiàn)在跟鬼魂沒兩樣!你不要再記掛他了!”盧思惠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太陽穴上暴起了青筋,“他就是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于半夏的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他沒有死是嗎?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盧思惠沒有回答,用力地一踩油門,車開始在路上狂飆。
“你干什么?開慢點!”于半夏覺得車簡直是飄了起來,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笨蛋!追兵來了!”
于半夏一驚,想看后面,卻因為身體被綁而無法起身。盧思惠咬著牙看著后視鏡,一個勁地踩油門。追她們的是輛黑色越野車,性能遠(yuǎn)比盧思惠的車好。轉(zhuǎn)眼盧思惠的車就被追上了。
“思惠!快把車停下來!”黑色越野車?yán)镉腥舜蠛?。一聽到他的聲音于半夏就打了個寒戰(zhàn)。這個聲音根本不像是人的聲音,簡直像野獸在狂吼,聽了令人毛骨悚然。
盧思惠沒有回答,用力地一踩油門,超過了黑色越野車。
“思惠!不要太任性!你要是再不停車,我們就顧不得你了!”
“隨你們便吧!”盧思惠大聲說,用力猛踩油門,車像發(fā)了瘋一樣朝前狂飆而去。黑色越野車也加速狂飆,轉(zhuǎn)眼又把盧思惠的車追上了。車?yán)锏娜艘幻娲舐暢R思惠喊話,叫她停車,一面用車撞她的車身。盧思惠再也穩(wěn)不住車身,忽然看到前方公路上臥著一截斷木,趕緊向左急轉(zhuǎn),一不小心沖出了公路。
公路外是一個土坡。盧思惠的車滾下山坡,摔了個底朝天。幸虧車身堅固,并沒有如何變型,盧思惠和于半夏只受了點輕傷。
盧思惠一邊罵著一邊把癟了的車門踹開,奮力爬出車子,轉(zhuǎn)身把于半夏拖出車子,解開她身上的繩索:“你的腳還管用吧?那就趕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