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思惠拉起于半夏的手就往山里跑。于半夏被剛才的車禍嚇掉了魂魄,已經(jīng)沒了主意,只有傻傻地跟著她跑。
樹林里到處都是纏腿的長草,隱藏的碎石狠狠地硌著她的腳。于半夏很快就跑不動了,氣喘吁吁朝盧思惠喊:“慢一點!盧思惠!我不行了……真的不行……”
“不行也得跑!一停下來就沒命了!”盧思惠咬著牙說,腳步卻也慢了下來。她也跑不動了。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小屋。這個小屋大概是護林員臨時落腳用的,門虛掩著。盧思惠拉著于半夏沖了進去,“砰”地一聲把門關(guān)上。
“把窗戶也插上!”盧思惠命令于半夏。這個小屋有兩個窗戶,全是用木板做的。于半夏撲過去把窗戶關(guān)死,牢牢地拴上,之后便茫然了:“接下來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在這里躲著唄。”盧思惠喘著粗氣說。她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打門聲,于半夏驚叫一聲朝里退去。
“你們是誰!干嗎趁我撒尿的時候進我屋???還把門拴上……你們是不是小偷?。】彀验T打開!”
盧思惠緊咬著嘴唇,沒有吭聲。于半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門縫往外看,發(fā)現(xiàn)外面站著一個穿著護林員制服的人,正扯著喉嚨大叫。于半夏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驚弓之鳥,根本不敢給他開門,只敢隔著門縫呆看著他。
護林員喊了一陣,見里面沒人應(yīng)聲,便也把眼睛湊到門縫上往里看。他看到于半夏正隔著門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自己,大感奇怪,正要說話,忽然噴出一口鮮血,朝門上直撲了過來。
于半夏尖叫一聲倒了下去。門“砰砰”地震動了起來,門縫里不停有鮮血滲進來。于半夏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沖到盧思惠身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家的人在殺人嗎?你家都是些什么人???”
盧思惠沒有回答她,朝屋外揚聲叫道:“你們可真行啊!竟然開始胡亂殺人了!”
“如果你再不把那個女人交出來,連你一塊殺!”屋外有個聲音吼道,依稀就是在黑色越野車上喊話的那個聲音。
“你敢!”盧思惠用不屑的語氣大喝。
“那你看我敢不敢!”左窗忽然“砰砰”地震動了起來,顯然有人在砸窗。于半夏想都沒想就撲過去抵住窗,冷不防板窗下角被擊穿一個洞,一只手,不,是一只爪子伸了進來。
于半夏是第一次看清這只爪子。只見它通體青色,筋骨突出,又長又大,上面還長著鋼鉤般的指甲,簡直像僵尸的巨爪!巨爪伸進窗洞之后便朝于半夏的肩膀抓了過去。于半夏嚇得魂飛魄散,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盧思惠抓起屋角放著的斧頭,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朝巨爪狠狠地一斬。巨爪上頓時涌出鮮血,閃電般縮了回去。外面有個聲音一聲悶吼,和之前喊話的聲音大不相同。于半夏驚叫一聲向里縮去,肩上涌出鮮血,已經(jīng)被巨爪抓傷了。
“盧思惠!算你狠!”之前喊話的那人憤怒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你們想干什么?”盧思惠喊道,額上已經(jīng)青筋暴露。
“想干什么?哼哼,當(dāng)然是放火燒屋!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護著這丫頭,你就和她一起變成焦炭吧!”
“你敢!”盧思惠知道她們現(xiàn)在已如俎上之肉,這聲“你敢”說得十分無力。
“你看我們敢不敢!”
外面似乎有人在搬動柴草,轉(zhuǎn)眼間便有煙味飄了進來。盧思惠撩起衣襟捂住口鼻,臉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于半夏更是嚇得快要暈過去了。
木屋轉(zhuǎn)眼就被燒著了,濃煙很快便填滿了屋子。盧思惠和于半夏劇烈地咳嗽著,感到胸口都要炸裂了。
“快點出來!被砍死總勝過被燒死吧!”之前喊話的那人大笑著說。
“哎呀!那里好像失火了!”“是大劉的小屋!”“趕快過去看看!”遠處忽然傳來人說話的聲音,接著便是一串雜亂的腳步聲。
“不好!”外面那人驚叫了一聲,接著便是一串腳步聲由近及遠,似乎有兩人并肩而逃。轉(zhuǎn)眼間那群人便來到了門前,看到護林員倒在門口,頓時驚叫起來,“哎呀,這是大劉!”“他怎么滿身是血???是不是死了?”“這屋子怎么燒著了?”
盧思惠和于半夏趕緊撞開門沖了出去。外面的人沒想到屋里還有人,頓時齊聲驚叫。盧思惠和于半夏看也沒看他們,只顧著大口喘氣,等到胸口順暢了之后才抬頭四顧,發(fā)現(xiàn)圍住她們的是一群農(nóng)民打扮的人,大約有十幾人,手里還握著獵槍。多虧他們?nèi)硕?,手里還有槍,否則說不定也會像護林員一樣白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