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比較之下,更喜歡菲爾博士的讀者無疑更加幸運,該系列直到1967年的《月之陰》方告結(jié)束,而且后期的幾部小說基本表現(xiàn)不錯,譬如《撒旦之屋》和《包廂C的恐懼》,均都值得一觀。
歷史推理和其他創(chuàng)作
卡爾創(chuàng)作的另一類占主要數(shù)量的小說,是歷史推理小說。他1950年出版的《新門新娘》,是公認的首部長篇歷史推理小說,比約瑟芬·鐵伊《時間的女兒》恰好早了一年。對推理史略有了解的讀者,想必都曾聽說過卡爾和克萊頓·勞森打賭的故事。勞森是美國推理作家協(xié)會的四大創(chuàng)始人之一,除創(chuàng)作小說之外,更時常以“馬里尼”之名登臺表演魔術(shù),其小說因而深具魔術(shù)之趣。1940年末,勞森曾向遠居英國的卡爾致信,提出一個近乎瘋狂的創(chuàng)意: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不僅門窗緊閉,而且所有縫隙都要用膠帶從內(nèi)側(cè)封閉,兇手進屋內(nèi)謀殺完畢,便從房間消失??枌Υ松罡信d趣,表示一定要寫一部這樣題材的密室小說,如此遂有1944年H.M.系列的《爬蟲類館殺人事件》。而這部《新門新娘》的背后,亦藏有卡爾和勞森的一段逸聞——他們比賽挑戰(zhàn)一個房間內(nèi)所有家具突然消失的詭計。哪知無意中竟開了歷史推理小說的先河,說來寧非趣事?
先河既開,卡爾索性開始頻繁創(chuàng)作這類小說,其數(shù)量甚至超過了他同期的解謎推理小說。1951年,他出版了他的第二部歷史推理小說《天鵝絨里的惡魔》,小說的男主角和撒旦達成協(xié)議,被送回查理二世時期的英國,這“穿越”的構(gòu)思甚受好評。包括他生前出版的最后一部小說《饑餓的妖精》,都是這種類型的作品。小說主角是《月亮寶石》的作者威爾基·柯林斯,唯一的遺憾是卡爾構(gòu)思中要讓阿瑟·柯南·道爾擔(dān)任偵探的小說未能成篇,否則這兩部小說必會相映成趣。暮年的卡爾雖飽受癌癥折磨,但腦海中依然充滿著新鮮的詭計。
歷史推理小說,顧名思義包括兩個要素,一是歷史,倘無一定的知識積累,斷然寫不出歷史題材的東西;二是推理,若無一定的分析解答能力,則所謂“歷史推理”云云,無非就是一場鬧劇。卡爾以解謎推理小說縱橫文壇、享譽歐美,分析問題的水平自是一流;而他從小就對歷史問題深有興趣,對各種怪異傳說更是耳熟能詳,讀者只需看看他的《女巫角》、《瘟疫莊謀殺案》、《紅寡婦血案》、《燃燒的法庭》和《耳語之人》便不難窺其一斑。
卡爾的歷史推理小說,以《火焰,燃燒吧!》最見功力,次之則是《恐懼往往相同》,而剩下的作品亦普遍不錯。譬如《割喉隊長》,背景是拿破侖準備攻打英國,講述一名間諜發(fā)現(xiàn)了法國人的企圖,因而不斷遭遇謀殺。又譬如《隱匿的女巫》,副標題是“一出愛德華時代劇”,將1907年的英國重塑得栩栩如生,而詭計亦很不錯,發(fā)生謀殺的建筑物被沙灘包圍著,沙灘上當(dāng)然沒有足跡。嗣后,卡爾返回美國,又陸續(xù)創(chuàng)作了三部以古老的新奧爾良為舞臺的歷史推理小說,其中水平最高的是《帕帕拉巴斯》,將伏都教、內(nèi)河船和巧妙的不在場證明會聚一堂。
附帶一提,1936年時,卡爾曾出版過一部《艾德蒙·戈弗雷爵士謀殺案》,其內(nèi)容圍繞1678年的一宗真實謀殺案件而展開,研究得非常詳盡,堪稱是他對歷史推理小說的一次成功摸索。
接下來再談?wù)効柕姆窍盗薪庵i推理小說。這一類作品的數(shù)量不多,但水平普遍不錯。尤其經(jīng)典的是《皇帝的鼻煙壺》和《燃燒的法庭》。前者運用了非典型的法國場景,雖然缺乏了不可能犯罪案件,卻有著漂亮的心理暗示和誤導(dǎo),依稀有些阿加莎·克里斯蒂的風(fēng)格。讀者欲知其精彩的程度若何,只需看看克里斯蒂對這部小說的評語,便自然知曉——“現(xiàn)今的偵探作家很少有作品能困惑我,但卡爾總能?!倍^“燃燒的法庭”,則指中世紀的法庭審判巫師時,幾乎一律判處火刑。這部小說是卡爾超凡脫俗的一大經(jīng)典,以非常奇特的構(gòu)造,容納了推理、驚悚、超自然和心理懸疑的因素,又兼有大量的女性毒殺案之介紹,整個故事的發(fā)展和逆轉(zhuǎn)都讓人驚駭莫名,論名望、論水平足以和《三口棺材》、《猶大之窗》這樣的名著分庭抗禮。棺材中的死者憑空消失、打開不存在的門從密室消失……各種離奇的現(xiàn)象,使《燃燒的法庭》格外引人入勝。
除此之外,卡爾尚有一些其他方面的著述,譬如傳記和劇本。前文既有介紹,則此處篇幅所限,就不再贅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