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發(fā)生爭吵,是因為蔣翊武收到了黃興的來信,信上說:革命起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要循序漸進,按部就班,等到全國各省的革命黨全都商量妥當(dāng)之后,大家一起來搞,武昌萬萬不可搞自由主義,不等大家自己先干起來。黃興要求,湖北新軍起事,最好能推遲兩個月,千萬不要急。
看了這封信,蔣翊武就有些犯難,找劉復(fù)基來商量。劉復(fù)基一聽就急了,他辯解說:武裝起義這種事,不是蒸饅頭熱包子,由著你擺來弄去。武裝起事是一大群人一起來搞,一旦大家的情緒起來了。就算你不想搞也不成了。而在大家情緒低落的時候,就算是你想搞也搞不起來,所以呢,眼下的情形是,第八鎮(zhèn)新軍起事,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沒必要聽黃興的話。
可如果不聽黃興的話,一旦起事之后,得不到各省的響應(yīng),起義就缺乏后勁,沒錢沒糧,更乏彈藥補充,難以持續(xù)。蔣翊武猶豫不決,于是決定把新軍各標(biāo)營中的革命黨代表全都叫來,群策群力,大家一起來商量。
眾代表來到之后,聞聽起事要推遲兩個月,頓時全都炸了鍋。蓋因起義的消息,早已走漏,如果再推遲兩個月的話,只恐是夜長夢多。怕只怕等到兩個月之后,大家已經(jīng)全都被清廷捕探逮了去砍頭,大家全都死光了,還起個屁義啊。
大家說得也在理,可黃興的命令總不能不聽吧?蔣翊武正在為難,這時候劉復(fù)基怒道:小蔣,你莫不是膽小怕死,不敢下達命令?
蔣翊武怒不可遏,掏出手槍來,“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大聲吼道:哪個龜兒子說老子怕死來著?群治學(xué)社是哪個建立起來的?是老子!振武學(xué)社是哪個建立起來的?是老子!文學(xué)社又是哪個建立起來的?還是老子!告訴你們說,這些秘密機關(guān),但凡有一家被清廷偵破,老子也早就掉腦殼了!老子連掉腦殼都不怕,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劉復(fù)基笑道:既然你不怕死,那就下令起事吧。
蔣翊武:命令……下命令這事茲體事大,還需從長計議,要不你們大家先回營吃飯,讓我再想想?
眾代表沮喪,全都回營吃飯去了。大家剛剛離開,這時候共進會的邢伯謙從漢口跑來了,告訴大家漢口秘密機關(guān)失事的消息。
蔣翊武聽了,先是呆若木雞,繼而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