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復(fù)基見此情形,激憤地吼道:都他娘的這時候了,哭有個屁用?莫不如今天夜里,就干起來吧。
蔣翊武大哭,仍然是舉棋不定。這時候共進會的鄧玉麟也來了,對蔣翊武說:老蔣啊,我們共進會算是完蛋了,被人家連鍋端了,只能指望你們文學(xué)社了?,F(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起義的總指揮了,共進會將士的生死,就操在你的手上,請你快點下命令吧,否則大家全都完了。
到了這一步,蔣翊武已經(jīng)是別無選擇,當(dāng)即發(fā)布命令:
現(xiàn)在我命令,各標(biāo)各營做好準(zhǔn)備,湖北第八鎮(zhèn)新軍弟兄們,定于今夜子時起事。
命令下達之后,大家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于新軍中的起事動向,督撫瑞澂那廝是早有所察,所以提早將新軍兄弟們的子彈全都收了起來。目前眾家兄弟人手一支空槍,連子彈也沒有,只怕今夜這個義,沒辦法起。
幸好革命黨人也提早藏起了一些子彈,就命令彭楚藩、楊洪勝二人,分向各營各標(biāo)去送子彈。
命令下達之后,眾人分頭行動。不多久黨人彭楚藩、邢伯謙、蔣翊武、陳宏誥、王憲章都回到了總部。這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9點了,距離起事只余三個小時,蔣翊武對大家說道:一切都布置好了,只聽炮聲行事。眾人點頭,劉復(fù)基打開留聲機,大家邊聽音樂邊等炮聲。
正在欣賞音樂之時,忽有一名黨人破門而入,形色敗壞,大聲道:壞事了,楊洪勝出了亂子,他送炸彈去營盤,遇到了旗兵被盤查,炸彈溜了下來,炸開了,旗兵在追殺,楊洪勝邊逃邊丟炸彈,只怕他是逃不脫了。我還看到工程營后面,有一排的旗兵正向十五協(xié)那邊跑步過去。
眾人驚得呆了,過了好半晌,才聽到彭楚藩一聲輕笑,說:怕什么?快11點了,馬上就要動手了,沒什么打緊的。翊武,你把攻守地圖拿出來,好好看看,別等一會兒指揮戰(zhàn)斗的時候,弄不清東南西北。
然后彭楚藩又對黨人牟鴻勛說道:老牟,你拿出筆和紙來,把我們的名字全都記下來,今夜就算是戰(zhàn)死,怎么也得留個名在世上吧?
吩咐過牟鴻勛,彭楚藩又從衣袋里掏出一包現(xiàn)洋,放在桌子上:我身邊還有幾十塊錢,大家分一分,等到打起來的時候,只怕再沒人給咱們發(fā)軍餉了,先拿這點錢買零食充饑吧。
大家正伸手拿錢,這時候就聽門口響起了急促雜亂的人聲,蔣翊武喝問一聲: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