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拋開虛假人格

自我的真相 作者:(科威特)阿瑪斯


其實這份空虛感一直都在那里,但其中有一塊浮標,這浮標就是我們的事業(yè)、關系、理想、人生哲學或是性愛之類的刺激品。整個社會不但容許這種用來替代根本意義的外在元素,甚至會將它們理想化。即使是我們的愛、才智或身體,都會帶給我們一種身份感。

有了這些洞見,我們可能會質(zhì)疑:"如果這些事都不做了,如果不把自己的價值放在任何事物上,那我還剩下什么?"答案是:從強烈的感官刺激和身份認同所得來的意義,仍然陷在因果律之中,因此并不是最根本的意義。但假如我們說:"等一等,我并不想把生命的意義建筑在我所做的事,人們對我的看法,我對自己的看法,或者我所擁有的技藝之上。"那么剩下的又是什么?人生的意義又能從何處產(chǎn)生呢?

即使是提出這些問題,里面都有驚人的自欺成分。因為追求這些問題的解答,也會被你利用成一種對意義的追尋。一個人可能終生都在追尋意義,但他的追尋并不比對其他角色的追求更真實更根本,因為那也只是另一種身份感罷了。這個世界充斥著真理的追尋者,他們都深深陷在追求智慧、真理或開悟的身份感中。這其實跟追求財富、名望、愛或認可是沒有差別的,因為這所有的認同活動都只是為了填滿空虛罷了。若是能以最真誠的心來看這整個情況,毫無支撐地認清整個真相,就能給自己一點機會去發(fā)現(xiàn)最根本的意義是什么。

拋開虛假人格,只是如實存在著

清晰而真誠地觀察自己并非易事,大部分的人甚至不知道困難在哪里;我們的心會以各種方式逃避自己的真相。我和男友分手了,不久之后我開始大吃大喝,再不然就是重拾十年未碰的繪畫活動。也許我剛離婚或退休下來,于是我計劃花一年的時間去旅游,看看人生還有什么值得追求的東西。這些點子都不錯,但背后的動機到底是什么?我們的心非常善于閃躲那些最深的感覺,因為我們很怕失去那些能夠帶來意義的鏡子。只是如實存在著,會帶來一種巨大的恐懼感。我們會害怕自己根本沒有一個本體或者不具備任何身份。我們會以為存在的只有一片空虛,而這份恐懼又可能被童年經(jīng)驗所強化,譬如害怕自己與眾不同,怕自己跟父母有所不同,然后這份恐懼又會制造出一種自我意識。

孩童在玩耍時是徹底投入的,他們并不想變成什么或達成什么。不論是快樂地活在當下或是為某件事而哭鬧,基本上他們都是徹底投入的。逐漸地,孩子會開始想得到某人的回應或關注,想變得乖巧或得到贊許,于是就變得虛假起來。一段時日之后,純真的本質(zhì)就不見了。如果你有一個小孩,你會很容易看到這一點。當孩子還小的時候,他們的欲望和真相很容易被察覺,一旦長大之后,他們就變得越來越隱微,越來越懂得掩飾自己的真實感覺和欲望,最后就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都當真了,因為對人格的認同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一切。一開始孩子似乎都擁有一份重要感,而這并不是一種由頭腦設想出來的重要性。孩子的身份感不是奠基于外在事物,孩子是真實的,跟自己是統(tǒng)一的,他們的內(nèi)心沒有什么不和諧。他們通常表里如一,反應和行為都是完整的。他們的本體和人格之間并沒有區(qū)隔,但是長大之后,這份統(tǒng)一性就不見了。我們已經(jīng)忘了自己就是這樣長大的。我們早已學會掩飾自己,讓人不易察覺我們的真相。

是什么造成了這種改變?某個曾經(jīng)存在過的東西消失了,而另一個虛假的東西取代了它的地位,這便是我們所謂的"虛假人格"。深入地探索內(nèi)心的活動,你會發(fā)現(xiàn)你所認為的自己并不是真實的。你會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重要性,只是一個空洞的軀殼。人格的核心可能被感受成干枯而空洞的外殼。一旦穿透人格的外殼而察覺里面的空寂,就會有毫無意義、毫無價值、毫無重要性的感覺。

我們通常無法直接感受到這份空虛,但深入去面對這種情況時,就會產(chǎn)生一種空洞感。當人們覺知到這份空洞感時,可能會質(zhì)疑:"我為什么要活著?"一切東西都變得毫無意義,了無生趣,即使外面下雪了你也無法欣賞。一個一無所有的軀殼,如何能欣賞雪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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