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球課?好啊……輕一點(diǎn)。
我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告訴自己那都是我的幻想,否則就必須承認(rèn)帕奇擁有向我的大腦傳輸意念的能力。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除非我是在妄想。而這比他已打破正常的交流方式,能夠不張嘴而用意志對我說話更加讓我感到恐怖。
“格雷!回到賽場!”
我眨眨眼,猛然回到現(xiàn)實(shí),正好看見壘球在空中滾動著朝我飛來。我舉手正要擊球,接著聽見另外幾個字。
先……別打。
我控制住球棒,等待球靠近我。當(dāng)它開始下降時,我往前邁出一步,使出渾身的力氣打了出去。
隨著一聲巨響,球棒在我手里震動著。球朝瑪希疾飛而去,她仰面倒在地上。球從游擊手和二壘手之間穿過,落到了外場的草地上。
“快跑!”我的隊友們在休息區(qū)大喊道,“快跑,諾拉!”
我沖了出去。
“扔掉球棒!”他們尖叫著。
我把球棒扔到一邊。
“待在一壘!”
我沒有停步。
我踏上一壘板的一角,繞過它,朝二壘全速奔去。左外野已經(jīng)拿到了球,準(zhǔn)備把我封殺出局。我低著頭,拼命擺動手臂,努力回想ESPN上的職業(yè)球手們是怎么滑上壘的。腳先著地?頭先著地?還是站住,倒下,滾過去?
球飛向了二壘手,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道旋轉(zhuǎn)的白色影子。休息區(qū)傳來一陣陣興奮的呼喊聲:“滑壘!”可我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哪處該先著地——是腳還是手呢?
二壘手在空中接住了球。我張開雙臂,一頭扎了下去。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只手套,朝我落下來。手套碰到我臉上,好大的一股皮革味。我撲倒在泥土上,弄了一嘴的沙子。
“她出局了!”薩利小姐喊道。
我翻身坐起來,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勢。大腿火辣辣地疼,一種冷熱混雜的奇怪感覺。我拉起上衣,保守地說就像是有兩只貓在我大腿上撒了會兒野。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休息區(qū),癱倒在條凳上。
“可愛極了。”艾略特說。
“我的特技表演還是被磨破的腿?”我把膝蓋抱在胸前,輕輕地擦去上面的土。
艾略特俯下身,幫我吹著膝蓋。幾個大點(diǎn)的土塊掉在了地上。
接下來是頗為尷尬的無語。
“你能走嗎?”他問。
我站起來,證明給他看。我的腿上雖然都是傷痕和泥土,但我還能使喚它。
“要是你愿意的話,我可以送你去護(hù)士站。包扎一下?!彼f。
“真的沒事?!蔽页疗鎰偛耪镜牡胤娇催^去,他已經(jīng)不在了。
“站在圍欄外面的是你的男朋友嗎?”艾略特問。
奇怪,艾略特竟然注意到了帕奇,他可是一直背對著他的?!安皇?。”我說,“只是個朋友。其實(shí),朋友都算不上。他是我生物課的同桌?!?/p>
“你的臉紅了?!?/p>
“可能是風(fēng)吹的?!?/p>
帕奇的話音仍然在我的腦海中回響。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但是血液變得冰冷。他是直接跟我的思想在說話嗎?難道我們之間有什么無法解釋的關(guān)系導(dǎo)致這件事的發(fā)生嗎?還是我精神錯亂了?
艾略特似乎不太相信,“你確定你們之間沒有什么嗎?我可不想追一個到不了手的女生。”
“什么都沒有?!笨傊沂遣粫试S發(fā)生什么事的。
等一下。艾略特剛才說什么?
“你說什么?”我說。
他微笑道:“周六晚上德爾菲海港重新開業(yè),朱爾斯和我打算開車過去。天氣應(yīng)該不會太壞。你和薇伊愿意賞光嗎?”
我考慮了一下他的邀請。要是我拒絕艾略特的話,薇伊肯定會殺了我,這一點(diǎn)我深信不疑。再說,跟艾略特出去似乎是逃避帕奇對我的莫名吸引的一個好辦法。
“聽上去是個好主意。”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