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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jié):闖蕩(18)

闖蕩 作者:徐正超


28

牛波濤當(dāng)時還沒有自己的房子,租的一個小單間兒。

我和施小君也不方便過去睡。

晚上一群朋友聚會的時候,郁東慶說他老丈人一家正好去外地旅游了,他和媳婦守著空蕩蕩的三室兩廳,我們可以過去湊合一宿。

那天的飯局沒有武寧,他一個人留在郁東慶的公司打電腦游戲,毛靜也沒出現(xiàn)。

吃飯之前,武寧和汪虎一起到的,武寧見到牛波濤、周一健的一瞬間,似乎有點尷尬。

郁東慶和媳婦已經(jīng)登記了,牛波濤拿他們開心,說他們領(lǐng)證時,一個負責(zé)蓋戳兒的同志問郁東慶媳婦,作過婚前檢查了嗎?他媳婦說,查過了,他有兩萬多塊錢積蓄。那位同志很不高興,我問的是去醫(yī)院檢查了嗎?她媳婦咬著手指頭輕輕晃動著身子說,查了,是個男孩兒。

汪虎說牛波濤家養(yǎng)的小狗通人性,厲害。有一回他給牛波濤家打電話,是那小狗接的,他問,牛波濤在家嗎?那邊汪汪了兩聲,他接著問,周一健呢,周一健在家嗎?那小狗又汪汪兩聲,汪虎自己叨咕,這倆人干啥去了呢?只聽小狗,哦、呼、啊、呼、呼……喘上了,汪虎立刻就明白了。

吃飯時,汪虎的女朋友橘子過來了,她和其他人都挺熟悉,聽到我們輪流說笑話,樂個不停。

那是我第一次見橘子,也是最后一次見到她。

在郁東慶的老丈人家,他告訴我,自從和武寧、牛波濤畢業(yè)各自找到工作,相互間的來往就越來越少,都在忙活自己的事。

武寧一會兒做廣告策劃,一會兒搞廣告營銷,偶爾還去電臺混混,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牛波濤在電臺工作了一年多,期間,還到曲藝團和話劇團掛兼職,忙得團團轉(zhuǎn);

他一直在搞平面廣告設(shè)計,跳了若干家公司,甚至給一家墓園畫過墳包兒的效果圖,后來,在參與設(shè)計奉京什么博覽會會徽的時候,碰到了他現(xiàn)在的媳婦。他這媳婦長得挺漂亮的,雙眼皮兒大眼睛,還是很自然的“歐式眼”,頗有洋娃娃的味道,就是偏胖,臉上、身上多余的贅肉分外搶眼。郁東慶說,好像是她吃啥中藥的副作用,她有心臟病。正因為這病,她的前男友才在快結(jié)婚時,不見了蹤影。失戀那陣子,這胖“洋娃娃”像丟了魂兒一般,工作沒精打采,工余以淚洗面。郁東慶看到,覺著古怪,又不忍,便時常去安慰,笨嘴拙腮,也不會說啥,就是遞紙巾,冷不丁來一句:“別哭了,啥用???”這就有用了,人家看他似乎挺老實,把那顆受傷的芳心交給了他修補。好上以后,姑娘爹媽給拿錢,讓郁東慶和同學(xué)開了屬于自己的公司,還讓他把租的小鴿子窩退了,搬到人娘家。

我問郁東慶,認識毛靜嗎?

他說,今天剛認識,上午,武寧帶著去了趟我公司,問你來了沒有,知道下午才到,就走了。那女孩兒蹦精蹦靈的。

我說,為啥晚上沒過來,武寧、牛波濤見面看上去也不大對頭?

郁東慶琢磨了好一會兒,不太清楚,好像和那叫毛靜的女孩有點兒關(guān)系。

29

那次去奉京,我只和開心有關(guān)系。

大伙兒因為我到來這個由頭,又聚到一起。

我想,或許我在奉京他們就不會這么分散了。

第二天,我和施小君在牛波濤與周一健的陪伴下,逛了奉京滿清大院。

那是愛新覺羅家?guī)状藬€攏起來的院落,要說一點兒皇家風(fēng)范沒有,似乎有些故意惡心人,但給我的感覺,它確實缺乏宏偉和氣魄。

它是以一殿、一樓為中軸線,擴散而成的小圍城。

東路是清初建起的空曠大場子,把頭兒有個大殿,支出八個角,有瓦有柱,結(jié)合了漢、滿、藏好多個民族的建筑習(xí)慣和宗教信仰蓋成的,所以有些不倫不類。此殿前,左右分別戳了四間小屋,是給八旗首領(lǐng)預(yù)備的候旨歇腳處,一人一間,一模一樣,倒也把一碗水端平了。

被稱作努爾哈赤和媳婦們住的屋子,是典型的東北土財主家風(fēng)格,進門就是灶臺、大鍋。據(jù)說,當(dāng)年努爾哈赤要是想獎?wù)l了,就在那口大鍋里直接煮頭豬,也不去下水,不放血,不加鹽,咕嘟熟了,割塊肉給人吃。我想我要是在那年月,非跟這老家伙鬧掰了不可,那味兒得多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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