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小錢就發(fā)現(xiàn)聞溪情緒有點不對,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問她:“你怎么啦?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聞溪猛然一下把她的手甩開,小錢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聞溪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在省城的時候偷偷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對小錢充滿了厭惡,拉著臉道:“別拍我肩膀。想嚇死我?。俊?
小錢嘟噥了一句:“肯定大姨媽來了。”自顧自走開了。
整整一天魂不守舍,什么事也沒做成。直到下班了,聞溪仍然不想回家,在辦公室里呆呆坐了很久,突然有人在敲門。抬頭一看,葉景明吊兒朗當(dāng)靠在門上,看見她抬起頭來,才走過來坐到她面前:“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你怎么來了?”
葉景明嘖嘖連聲:“看到我這個從鬼門關(guān)一日游回來的人,你就是這種表情?”
聞溪沒心思說笑,再問道:“你怎么來了?”
葉景明回答:“雖然你對我死里逃生并不重視,但是我還是覺得我該大大慶賀一下。尤其是要謝謝你這個救命恩人??墒谴蚰汶娫挓o法接通,只好找到你單位來了。等了半天也不見你下來,我就上來找嘍。請你吃飯,想去哪兒吃,吃什么,都隨你選。怎么樣?夠誠意吧?”
“我不想吃。”聞溪一口拒絕。
以葉景明江湖老麻雀的眼力,怎么會看不出聞溪心情欠佳??墒撬麉s渾然不在意,反正他被聞溪拒絕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的高中時期。
他干脆不再多說,起身抓住聞溪的手把她拉了起來,口里笑道:“你是要我牽著走呢,還是抱著走?”
聞溪無奈地答應(yīng)了:“你放開,我去就是了?!?
“這才像話。想去哪兒吃?”
“隨便。”
這一隨便,葉景明開車足足開了一個小時,聞溪也不多問,沉默地坐在車上。葉景明開玩笑道:“你也不問問我開去哪兒,不怕我把你拐去賣了呀?”
“隨便。”
不過葉景明挑的這個地方,還真不是隨便的地方。那是位于城郊的一個山莊,林蔭掩映下精致的木制仿古建筑錯落有致地分布在一個清澈的池塘邊。每一處餐廳都保證有一回廊延伸到水上,可以憑欄觀魚。
聞溪從未來過這種地方,但是光看山莊停車場里那幾輛身價不蜚的好車,就可以知道這里的消費絕對低檔不了。
葉景明顯然是熟客,剛剛下車就有服務(wù)員含笑迎了上來:“葉先生來得真準時。菜已經(jīng)基本準備好了,您是現(xiàn)在就餐呢,還是再坐會兒?”
葉景明沒有征求聞溪的意見就對服務(wù)員說:“上菜吧,這位美女上了一天班,肚子餓了?!?
聞溪任葉景明張羅,菜上來了,還有一瓶紅酒。葉景明笑道:“我知道你酒量不咋地,你就隨意陪我喝點行不?”
服務(wù)員倒上了酒,聞溪卻主動舉起了杯子:“葉景明,恭喜你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說完一飲而盡,嘴上說著祝賀的話,眼里仍然沒有半點的歡欣,哪怕是出于禮貌的歡欣。
葉景明眼中掠過一絲驚訝,然后大笑了起來:“好!難得你肯陪我喝。干了!”
話雖如此,葉景明示意服務(wù)員退下后,他自己倒酒,給聞溪的酒杯里就怎么也不敢多倒了,一個勁叫聞溪多吃菜,然后天南海北地瞎扯,酒席上聽來的小段子一個一個抖出來,他說笑話的功力著實高,聞溪剛開始的惡劣心情,硬是被他逗樂了,喝下了多少酒自己也記不清了。喝到后來心跳得像要從胸腔里出來,頭暈得不行,她還要喝。
葉景明不敢讓她再喝了,叫來服務(wù)員結(jié)帳,自己去廁所方便。沒想到從衛(wèi)生間里一出來,聞溪就不見了。葉景明猛一激靈,酒醒了一半。他早看出來今天聞溪情緒不對,有點借酒澆愁找醉受的意思。他憑著直覺找到了臨水的回廊上,聞溪果然在,而且果然醉得厲害,坐在廊上,抱著柱子正在嗚嗚地哭。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哭夠了停下來的意思。
晚風(fēng)從水面吹過,寒意逼人,葉景明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了聞溪身上,默默坐在聞溪身邊,等聞溪那陣子酒勁過了,才問她:“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聞溪大著舌頭,話都說不利索:“我老公他出軌了?!?
其實這個消息對葉景明來說,真不算新聞了。
他比聞溪更早知道建義的出軌,因為本城只有這么大,明莉家也是商界中人,而商界的小道消息傳播之快,和官場小道消息傳播有得一拼。只不過當(dāng)時他并不知道建義是聞溪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