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傘兵連連長上來請求我留下,我猶豫了。對他和其他海軍陸戰(zhàn)隊的人,我還是很尊重的,一仗下來,彼此都了解誰也不是孬種。但是中校讓我們打頭陣,我得跟全班商量商量,偵察兵最講民主,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談?wù)勛约旱南敕āI塘康慕Y(jié)果是:我們上,但是兩個傷員要送醫(yī)院。
在槍子亂飛的格羅茲尼走夜路可不是說著玩的,腳下遍地是垃圾和碎玻璃,大塊的玻璃在腳下被踩碎,噼啪作響。我們慢慢地向前推進(jìn),我把一個班分成3個小組,分散在街道兩側(cè),個人之間也盡量拉開一定的距離。空降傘兵連的突擊隊跟在我們后面。我們來到最后一個十字路口,從這里已經(jīng)能看到廣場。廣場上真是光禿禿的,無處藏身,右面是建筑物,左邊是墻,
偵察班勉強(qiáng)藏在幾個不大的垃圾堆后面,海軍陸戰(zhàn)隊員們就臥倒在十字路口。人挨人,黑暗中就像一片街壘,大家都靜靜地臥著不動。我把拉辛的三人小組叫來,他說他們剛才差不多已經(jīng)摸到大樓跟前。
過了約一分鐘,看到5個黑影從廣場跑過,我想:“奇怪,為什么是5個?為什么要跑過廣場?他們本可以悄悄沿大樓通過。那樣肯定會發(fā)現(xiàn)我們??”
前面兩個人從海軍陸戰(zhàn)隊員身邊跑過,徑直消失在一側(cè)的胡同里;后面的三個猛然收住腳步,略作停頓就向我們這個方向跑來。這里正處在大樓的一角,不遠(yuǎn)處就是一盞路燈,他們跑到燈柱下停住,顯然是看到我們了。他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三個人都穿迷彩服,持卡拉什尼科夫沖鋒槍,背后背一個背囊。我們在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清楚他們骨碌碌轉(zhuǎn)動的大白眼球。我手下的一個機(jī)槍手發(fā)問:
“你們是干什么的?”
“我們,是自己人??”回答的是很不流利的俄語。
就在那一瞬間我想:難道真的是自己人?會不會是“信號旗”部隊的?
不對!這三人的槍口正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轉(zhuǎn)向我們,突然從右邊傳來一聲大喊“有人”。
站在我對面的一個一邊大呼“安拉保佑”,一邊跳到一旁,長長的一梭子彈射過來。
與此同時,我扣動了扳機(jī),我左邊的機(jī)槍手也同時開火,兩個非法武裝分子應(yīng)聲倒地,第三個轉(zhuǎn)頭要跑,剛跑出兩三步,就被海軍陸戰(zhàn)隊員開槍打成了馬蜂窩。我回頭問:“我們的人都沒事?”
迅速清點一下,都活著,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我下令搜查這三具尸體,我爬向最遠(yuǎn)的一個,迅速取下他手中的槍和身上的證件。掛在死者脖子上的一個小皮匣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會不會是電臺?我摘下來。這時從某個高樓上飛起一枚照明彈,臥倒在十字路口的戰(zhàn)士們一下子全部暴露,緊接著,在人最多的地方落下一枚迫擊炮彈。一聲巨響,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