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他知道了那女子叫蘇小桃,是雜志總編,他開始關注她的雜志,開始每天坐在這里看她,直到發(fā)現(xiàn)那雜志有人?襲。他總算有了借口,他終于見到蘇小桃了,見了、傷了、無所適從了,恰似春夢了無痕。
事情就是如此,說來好笑,年輕時總以為除情愛之外世上再無傷心,年長之后才知道,白菜漲價也能讓人黯然神傷。
可我能說什么,換個普通女人,見有人對自己如此傾心,單為虛榮,即使不愛也少不了與之委蛇周旋一番,可他偏偏看上了蘇小桃。蘇小桃對男人從來都很干脆,任何你家財萬貫還是風流倜儻,她說不就是不,絕無余地回轉(zhuǎn)。她既然回了高明亮,那他就再無任何指望。我安慰也不是,打擊也不是,索性也就不說話了。高明亮大約是下了決心要傾訴一番,他文采本是不錯,加之又是動了感情,他這一路說下來,我倒是感傷了。
"我還想見她一次,正式談談。"
見他如此執(zhí)著,我思量再三,還是狠下心來:"不用了,她和你不是一路人,真的,見了只是徒增煩惱。"
"你本意是自取其辱嗎?"高明亮看了看我,"我知道,我雖然不擅和人打交道,但還不是書呆子。總有些事,能讓人不計成本不算得失。"
"值得嗎,見一面,那接著呢?你就死心了嗎?"
"不,和這些無關,我就想和她對面坐著,說會兒話,僅此而已。"見我沒有答話,他接著說,"你可能不理解。"
"我理解。"我和他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可我懂又有什么用呢,即使蘇小桃懂又有什么用呢?感情只問愛不愛,而不會問懂不懂。
"那你就幫我一次,我只要一次。"
"開始總這樣,想著一次就好了,一次就能了斷,一次就能給自己一個交代。可有了一次就會想兩次,有了一次你就會反復回憶,就越發(fā)斷不了。你相信我,這些我都?歷了,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不要去想了。"我很少對人這么誠懇,不是不想,而是不需要。我周圍如蘇小桃陳未未等人不用我說,已是灑脫。我這點心事他們不當笑話已是萬幸,哪會給我機會跟他們誠懇。高明亮則不同,我雖糾結(jié),但心里總是清醒,只是身不由己。他是全心全意,我怕假以時日他真至死不渝。
我還是答應了高明亮,我對他是真不忍,不忍拒絕也不忍答應,無他,他是面鏡子,我在里面照見了自己。
出了咖啡館,我就看見陳未未在我眼前晃,從我和高明亮進咖啡館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陳未未跟著我們,他怕我發(fā)現(xiàn),因此挑了個離我們很遠的座位,我料想我們說話他也聽不見,也就假裝沒看見他。現(xiàn)在他見高明亮走了,馬上就竄了出來,背對著我,假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