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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jié):避居波蘭的平靜生活(5)

姐姐,帶我回家 作者:(英)芭比·普若博萊特


有一次,因為我的調(diào)皮,我不得不向外婆道歉。外婆有一件很漂亮的襯衣,衣領(lǐng)上鑲著蕾絲邊,還有一整排按壓式的金屬扣。由于年紀(jì)大了,外婆的手指變得不太靈活,有時候她無法把所有的扣子都扣上。有一天,我坐在她腿上玩耍,調(diào)皮的我把這排扣子全都拉開了,因為那些扣子一個個彈開的樣子讓我感到十分新奇。結(jié)果外婆穿在里面的襯衣露了出來。那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襯衣,乳白色的,鑲著蕾絲邊,是外婆親手縫制的,樣式看起來有點像現(xiàn)在年輕女孩們穿的短袖襯衣。就在我欣賞著那件美麗的襯衫時,她的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外婆是個謹(jǐn)守禮節(jié)和規(guī)矩的人,也十分保守。而我也意識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有多么惡劣,并為此感到深深的愧疚。雖然外婆并沒有真的對我生氣,但我知道她不喜歡這樣。我在那晚睡前的禱告中,我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了懺悔。第二天我給了外婆一個深深的擁抱,并告訴她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當(dāng)然,她高興地原諒了我。

因為外公在海上工作了許多年,所以他那里有許多精彩絕倫、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故事。而外公的課也是我們最喜歡上的。我還記得那時家里有個地球儀,里面還裝著燈泡(雖然我不清楚我們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在給我們上課之前,外公就會插上地球儀的插頭,頓時,一座奇妙的星球就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大家便爭先恐后地擠到他身邊,圍坐在客廳溫暖的火爐旁。外公的開場白是:"今天我們要到哪兒去旅行呢?"一次奇妙的環(huán)球旅行便隨即開始,我們都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說的每句話。

那時家中有那么多人,食物短缺是在所難免的。幸好家中的女人們都很能干,而且都燒得一手好菜。在大人們的保護下,孩子們對生活境況的嚴(yán)峻性并不知情,而且那時的我也確實沒感到缺少任何東西,桌上好像永遠(yuǎn)都有可以吃的食物。而我也從家中的女人們那里學(xué)到了如何料理家務(wù),以及如何能夠變化出一道道美味的佳肴。我敢肯定外婆和她的三個女兒一定都有一雙妙手,只是我們這些孩子都把這視為了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我們的房子還帶個果園,里面長滿了蘋果、梨等各種水果,此外還有一個菜圃,我們在那里種植了很多蔬菜。一次,有道閃電擊中了園子中那棵最美的梨樹,把它劈成了兩半,幸運的是,其中的一半后來還能繼續(xù)結(jié)出果實。這是那幾個月中讓我感到最悲傷的事情,甚至比周圍連天的炮火更讓我難過。屋子前面長滿了葡萄藤,順著格子棚架不斷往上生長,每當(dāng)果實成熟,從我們臥室的窗口伸手就可以摘下美味的葡萄。

那會兒清晨六點鐘的時候,大農(nóng)莊的貨車在去市場遞送農(nóng)產(chǎn)品的時候,都會在我們的門前停留一下(我家的大門是從來都不上鎖的)。他們會卸下一只大大的木箱,里面裝滿了各種蔬菜:番茄、芹菜、蕪菁和土豆。那新鮮的番茄被咬開時所散發(fā)出的清新香氣和美妙的滋味,我至今回憶起來,仍是唇齒留香,不能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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