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綠葉反射出晶瑩的光亮,紅紅的楊梅愈加飽滿欲滴。見我們一個個露出向往的神色,熱情的主人便一再邀請我們隨便嘗嘗,說這都是山上摘來的,野生的,又不花本錢??纯茨切蠲罚m是只有指頭大,個頭明顯偏小,但紅艷得近于紫黑,罩著一層山野的清亮光澤,一個個如此生動新鮮又一往情深。我們都是平生第一回見識野生的楊梅,想像著置身于青山綠野、徜徉在滴紅流翠的野生楊梅林間,心里很覺有趣,所以也就沒了太多顧忌,嘗了幾個。初入口,甜中竄出一股酸勁,有點令人齜牙咧嘴……稍后,一股津液自舌下漫出,在唇齒間游走、穿蕩,直入臟腑,方覺得那真是未曾嘗過的甘醇!隨后抓了一把在手,一氣猛啖。
其時,村頭傳來喊聲,是我們的車子重新發(fā)動了。于是我們好說歹說丟下了二十元錢,還有一包作為感情回贈的未拆拆封的牛肉干,將那些楊梅統(tǒng)統(tǒng)扒進一個方便袋里,喜滋滋拎往車上去了。
宅邊的杏子
杏子非江南所獨有,但一句“杏花春雨江南”,卻把杏同江南聯(lián)系在一起。范成大《四時田園雜興》中有一首:“梅子金黃杏子肥,麥花雪白菜花稀。日長籬落無人過,唯有蜻蜓蛺蝶飛。”詩中描繪出了南宋時江南農(nóng)村優(yōu)美寧靜的情景。江南五月的天氣里,我們和詩人嗅到是一樣的果香,看到的是同一片風景呵!
春天,小橋流水邊的杏花,只是白色略帶羞澀的粉紅,到了五月,南風初起麥子黃熟,一樹樹的杏子就帶雨黃透了。微涼的清風迎面吹來,夾帶著淡淡的雨霧和絲絲甜醇的氣息,這里一樹、那里一樹墜滿枝頭的杏,晶黃得像瑪瑙,讓人望一眼舌下便生出津液。
有些枝條茂盛的老樹就長在房前屋后,推開窗子,果香撲鼻,觸手可及的水靈靈的杏子,黃中透著紅,閃著誘人的光澤,在枝頭微微顫動。周遭的景色也因此而生機勃勃起來,鮮亮的果色映襯的也是一份田園生活的情趣呵。端架梯子上到樹上,隨便想吃哪顆、想吃多少都可以。通常,朝南一面接受陽光多的枝頭上杏子,更大更甜更橘黃溫潤一些,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水會溢滿唇齒間。若是一大片連綿不盡的杏樹林,在果熟時節(jié),那該有著怎樣繁盛的場面,怕是連空氣里也浸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果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