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眼睛,這些天普天成無時無刻不被秋燕妮那雙眼睛折磨著。乞求、痛苦、懺悔、恐懼、絕望、不甘心……那雙眼睛里什么都有!
陶啊,你能告訴我,這次我該怎么滅火,這火真能滅得了嗎?
陶無語。陶它永遠無語。
秘書聞捷進來了,見普天成面對著陶,沒敢打擾,悄無聲息站了會,出去了。普天成聽到門被帶上的聲音。其實帶上有什么用呢,秘密不是藏在他這里,鑰匙也不在他手上,他現(xiàn)在需要一把鑰匙,神奇的鑰匙。怎么才能打開這把危機四伏的鎖呢?
普天成一直站到了中午。省長路波去了北京,路波最近往北京飛得勤,幾乎一個月就要去一次。眼下又是年底,去的理由更多,年底總是很忙的,年底也總是要發(fā)生一些事情。尤其高層對人事的調整還有安排。路波省長已經(jīng)在為下一步奔波了,這是普天成的感覺。想到這一層,他就更加后怕,同樣他也相信,秋燕妮握住命門的那些人中,不可能有路波。路波對大華不聞不問,甚至在會上從來不提,本身就是一盤棋啊,這盤棋哪天只要一動,宋瀚林這邊……
普天成不敢再想下去,他必須盡快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如果讓大華把海東放倒,那可真成天下第一笑談了,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怕是最好的注解!
中午飯普天成沒吃,吃不下,秘書聞捷進來了兩次,沒敢說話,站一會出去了。后來來的是曹小安,怯怯喚了聲省長,見他不做聲,嘆一聲也出去了。普天成繼續(xù)盯住那陶,仿佛所有的機關都在那尊陶里,也仿佛所有的解藥都在陶里。
快到兩點鐘的時候,普天成終于拿起了電話。他要搬救兵了,或者說,要動用秘密武器。大華這個局他解不了,必須搬救兵來。
電話響了幾聲,通了,電話里傳來大洋彼岸屈妙琪的聲音。
“妙琪嗎,我普天成。”普天成沖著話筒說了一聲。
屈妙琪馬上說:“是省長啊,我聽出您聲音來了。這陣您那邊是中午啊,省長沒休息?”
“睡不著?!逼仗斐傻?,聲音極度干燥,嗓子真的在冒煙,火辣辣的。他咽口唾沫,才道:“妙琪你最近忙不?”
“托省長的福,最近還行,剛接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財務決算,要在月底把它弄完?!?/p>
“哦——”普天成心一暗,旋即又說,“妙琪我想請你回來一趟?!?/p>
“什么時候?”
“就現(xiàn)在,今天或是明天,要快?!?/p>
“不行啊省長,剛剛接了項目,走不開?!?/p>
“你必須回來!”普天成來不及客套了,口氣里已有了省長的威嚴,仿佛電話那邊不是屈妙琪,而是某個下屬。
“怎么,省長有事?”
“是,十萬火急,你必須回來,今天安排一下,明天就動身?!?/p>
“這……”屈妙琪吞吐起來,顯然她真是走不開,可打電話的是普天成,普天成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絕不會用這種口氣命令她,這讓她犯難。
“就這么定了,我等你,機票訂好后給我短信?!?/p>
“到底什么事啊,省長,能透露不,我這邊真是挪不開身?!?/p>
“挪不開也得挪,妙琪,這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你必須按我說的做?!?/p>
屈妙琪結巴了會,怯怯地問:“是老鄭出事了?”
“笑話,他能出什么事,你別多想,馬上去訂票?!?/p>
“不行,您得告訴我到底什么事,不然我下不了決心,是不是省長您?”
“亂說什么,跟誰都沒關系,你來了就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