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在于“度”
“度”是一個哲學命題,從本質(zhì)上講,“度”就是事物的內(nèi)部規(guī)律性,這猶如真理的不可窮盡,需要不斷追求和探索;但通俗一點也可以說就是“分寸”,就是“恰如其分、恰到好處”。
為人處世最難把握的就是一個“度”字,因為人世間的是是非非、曲曲直直大都因“度”而異。古人曾贊美一女子之美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以此說明其身材、膚色都適度,適度則和諧,和諧則生美。女子不能給人以美感,大概是什么地方不適度,或者太胖,或者太瘦,不是鼻子大了,就是眼睛小了。這種“度”不是用尺寸去量的,也不是用公式計算出來的,往往一目了然,僅憑直覺。但大多數(shù)事物是需要用一個標準去衡量的,這種“度”的把握就需要有根有據(jù),不能僅憑直覺。
比如一條線是直的還是彎的,一段路是平的還是不平的,一個人是年長還是年少,一道題的答案是正確還是錯誤等等。而有些事物則需要從多方面去衡量,這種“度”就需要從多方面去把握。譬如廉與不廉的區(qū)別就需要從數(shù)量、目的等方面去把握,這個“度”掌握不好就容易混淆是非。我國是文明古國、禮儀之邦,正常的工作交往、經(jīng)貿(mào)往來、業(yè)務交流等等花費開銷不能視為不廉,但超過了一定的規(guī)格、標準、數(shù)量就有非廉之嫌,如果不是為公家、為工作而擅自消費,即使一元錢也屬于不廉行為。如果因勤政為民、開拓事業(yè)而增加了1萬元的招待費,不一定就是不廉;如果為廉而影響了百萬元的工程建設,即使不花一分錢也不算作是廉潔的。我們不能因廉而廢勤,要廉政更要勤政;不能把正常的接待當做腐敗,也不能把腐敗行為當做正常的禮尚往來。
堅持科學的“度”就要拒絕“太”,拒絕極端,拒絕過分,“超過”和“不足”同樣不好。過去講革命,現(xiàn)在講改革,都是時髦和吃香的事情,但唯我獨“革”,唯我獨尊,也就不合乎客觀實際。革命家并不是一年365 天、一天24小時都在干革命;改革家也不是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在改革。人不能沒有自信,但只相信自己,完全不相信別人,一點也聽不進去不同的意見,結果大概不妙。謙虛謹慎是一種美德,但謙虛過了頭,一味地說自己怎么怎么不行;謹慎得走路怕踩死螞蟻,樹葉掉下來怕砸破腦袋,便不是謹慎而是怯懦了。我們說要當一個好人,但若成了“老好人”,對什么都好,對于壞人和錯誤都置若罔聞,沒有反駁,沒有抗爭,逆來順受,這種人就不怎么好了。又比如要服從領導,但對領導唯命是從,不分是非曲直地言聽計從,一律照辦,也是容易出錯的。正確與錯誤之間,在是非之間,保持中立是暫時的,終究要做出自己的判斷與選擇。裝出不偏不倚的姿態(tài),不說好也不說壞,或說些模棱兩可的話,這不是“度”的正確把握,而是騎墻的做法、風派的招數(shù),結果只能暴露一個投機者的本來面目。
當復雜事物的“度”不好把握時,有些人惶急中便拿些名人名言當做藍本,一一對照,找出根據(jù)。其實,名人的話,都是在特定的時間、地點以及特定的條件下講的,對同一件事,有時強調(diào)這個側面,有時強調(diào)另一側面,并非絕對真理?!拔母铩敝胁簧賹α⒌膬膳山M織經(jīng)常打“語錄仗”,就是都用毛主席語錄去批駁對方,有時“批”得還真“無懈可擊”。所以,即使“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也要與此時此地的實際情況相結合才能奏效。
同一切客觀規(guī)律一樣,“度”本身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皩彆r度勢”的“度”是動詞,它的學問比名詞的“度”更需要智慧和機警,正確地估計形勢,從而改變應對的策略。根據(jù)形勢的發(fā)展,有時還得突破原有的“度”的平衡,從而使矛盾的雙方向對立面轉化,以達到新的平衡,取得新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