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文找我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她是先分配來的,又不是實習生,所以常找我也沒什么人有異議。包括我辦公室的那個前輩。
文臉色不太好。
文的表情是那種不易察覺的,打個比方,如果遇到一條蟲子我可能不管在哪里會大叫起來,文會鎮(zhèn)定地說,有一條蟲子。其實,她心里早怕得要命了,臉會煞白,但你絕對不會看到表情夸張的文。
幾年以后,有一次偶爾想到文這個毛病,覺得就像喝白酒一樣,越上臉的人沒準酒精散得反倒快,越喝臉越白越不動聲色的人,最后一定內(nèi)傷最深。
其實文也挺可憐的。
所以,文臉色不好,我意識到有事。
文說晚上咱倆去外邊吃冷面吧?我發(fā)工資了我請你。咱們?nèi)ノ魉哪莻€延吉冷面。啊,對了,你那本教材還用不用?不用給我表妹先看看。
文掃了一眼我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書。
好吧。那你先拿走,放我這兒也不怎么太看,不過,表妹用完了要還我啊,我考試還要用的。我把書遞給文。心里其實是舍不得的。
文勉強地笑笑,走了。
文剛出門,我前輩忽然冒出一句很奇怪的話,嗯,你朋友可是咱們這兒的人精兒啊。
我自豪地說,那當然,我們幾個里她最聰明。
前輩沒搭理我,給了我一個后腦勺。
晚上吃冷面的時候文向我抱怨,說小周今天上午讓她等了半個多小時,在前門瑞蚨祥那兒本來約好了一起買床上用品的。結(jié)果,文站在繁華的前門大柵欄,晃悠了半個多小時都不見人影,期間,有不下三個不同年齡的男人上來搭訕。文心里很害怕但又要裝著很鎮(zhèn)定。后來小周一來文就跟他吵架,還哭了,說你不守約讓我在這站著半天,不三不四的人還以為是那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