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新兵楊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里空空的，腦子里又一時滿滿的。

自從他從三班回連部又當了軍械員，戰(zhàn)友們也不太愿意找他說話了，大家的臉色雖沒有什么特別，但，就是隔了一層。只有小老鄉(xiāng)新兵張依然愿意跟他在一起，不過新兵張很誠實、直白地告訴過他“別的班的兵都討厭，排長不喜歡你……”

他雖然不想讓別人太注意，也不想像新兵張那樣把“喜歡”放在第一位，但也不愿意被別人遺棄。

老兵17這時順手拿起他桌上的信紙，看了一眼又放回去，對新兵楊說：“給家寫信呢？字不錯。繼續(xù)?！闭f完，走到門口，又扭過頭，有意無意地說：“那什么，你幫通訊員出墻報寫幾個大標題吧?！?/p>

“是！”新兵楊挺直了身子應道。

這會兒，他忽然覺得副連長的背影也沒那么可怕了。

新兵楊坐下來，高高興興地寫完了他當兵以后給家里的第一封信。

新兵楊的小老鄉(xiāng)新兵張，已經(jīng)很熟悉九連的環(huán)境和氛圍了。只不過除了戰(zhàn)友們生動的臉，他依舊怕見眾多的生人，且常常要弄點小插曲。

這一年到了5月份，部隊換裝。九連全體集合在訓練場統(tǒng)一下發(fā)新冬裝。

這次換裝包括棉大衣、棉襖、棉褲子、棉帽子、棉手套一應俱全。連長強調(diào)動作要快速、整齊，并且，不得當場試穿。連長下過命令，各班排在訓練場集合。

訓練場上，新兵們心里新奇又有點興奮。老兵17順著各排的順序走到新兵張的二班。只見，二班長用大嗓門講過要求，兵們開始有秩序地自我清點。

新兵張笑嘻嘻地抱著棉帽子端詳半天，翻翻里邊又看看外邊，終于--一個沒忍住，把棉帽子戴在了頭上。新兵楊從他眼前過，新兵張頂著帽子沖他樂了。新兵楊還沒來得及說“摘下”只張了張嘴，就聽他班長一聲喊：張阿立！停！新兵張聽命令，停下動作，頭上依然戴著棉帽子。班長繼續(xù)：把扣子扣上！講過沒有？不讓試不讓試。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