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起身，下樓，坐上車，高強說：“先去銀行取些錢備著，看中就買下?！蔽乙宦牼透吲d了，他這種辦事效率就是舒服，爽！

“強哥，那個胡老師今天早上又上來了，正在店門口等著呢?！蔽也荒懿徽f。

“哦，那你下車去把他帶到工行門口，在那等我，我們一起走?！备邚娖届o地說，沒有對胡老師的到來感到意外?；蛟S有點點意外，只是他輕易不表露出來，他早已經(jīng)習慣了處事不驚，冷漠了，一如那些性冷淡者，無前奏和高潮，自始至終都那熱度，不冷不熱一潭死水，爽不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我下車一路小跑趕到店門口，遠遠地就看見胡老師在店門口來來回回地打轉(zhuǎn)，明顯是等得不耐煩了！所以，打老遠我就朝他滿臉堆笑，讓他不好意思埋怨我。

“我都等了半個多小時了，你那邊怎么樣??？”老頭還是輕度埋怨著問。

“妥了，妥了，這就走。”我笑著說。

“去哪？”

“下鄉(xiāng)去你家，高老板開車去?！?/p>

“那好，走，”老頭開心地問，“高老板車在哪？”

“在工行門口，快走吧?！蔽艺f完就朝前疾行，老頭在身后跟著。跟著跟著，他跟不上了，在身后嚷嚷：“小談，你慢點，等等我啊?！?/p>

我又樂了，這老頭就是很樂人，我喜歡！

在工行門口與高強會合后，我們就出發(fā)了。胡老師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極力表現(xiàn)來邀功，也不顧我們愛不愛聽。高強偶爾會開口說一兩句無關痛癢的話，我基本上沒說話。

到了胡公平家之后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胡公平家的大門緊鎖著，沒人在家！我們在門口坐著等，胡老師四下忙著找人，找了半個多小時才把胡公平的老婆給找回來。從胡公平老婆口中，我們得知，胡公平昨晚和兩個外地人吃飯時爭吵了，還差點干了起來。這事很有意思，很值得回味。

胡公平老婆說：“昨晚吃飯時，我老公說這劍一時半會賣不出去，讓兩個外地佬回家拿錢來換東西，還說不要一萬，給個五千就行。我老公也是煩了，成天家里養(yǎng)著兩個不相干的人，好吃好喝地侍候老子一樣，東西能不能賣掉，又能賣多少，沒人知道，反正錢一分沒看著，想來想去都不劃算，吃虧的事。那兩個人就罵我老公目光短淺，說什么農(nóng)民一個。我老公就說，我就是農(nóng)民，要干活，事多如山，沒時間侍候你們。外地佬就火了，說，不就吃點喝點嗎？又要不了幾個錢，過幾天東西賣了不就有錢了？雙方越說就越火，要不是我在邊上勸，差點動了手?！?/p>

“沒動手就好，現(xiàn)在公平和那兩個人去哪了？”胡老師問。

“去山上干活了，三人一起去的，我老公說不干活就不讓他們住家里了。”胡公平老婆回答說。聽到這，我笑了，高強也笑了，這三人太逗了，就像小孩子過家家，還鬧起了矛盾。我們笑還有一個原因，他們矛盾大，我們就有還價的空間，這是相當有利的。人們說“家和萬事興”，內(nèi)部起訌了，這事就好辦。他們也急著脫手，這是很明顯的。

“那你去喊他們回來，就說有人來買貨了。”胡老師指使著那女人說。

“有點遠的，在青山塢里頭?！迸苏f，有點不想去。

“再遠也要去啊，干活能比賣東西重要？”胡老師開口訓斥。女人一聽，是這個理，沒得選擇就掉頭上山去喊人了。

剩下我們?nèi)齻€坐在門口繼續(xù)等人回來。我原以為，高強會借此空閑詢問一些關于胡公平和外地人或是劍之事，但他沒有。高強不問，我也不能問，不能奪主。坐了一會，高強還是出聲了。

“胡老師哪年退休的？”高強友善地問，也算是沒話找話吧。

“九四年?！崩项^說。

“還是你們當老師的好啊，退了休有國家養(yǎng)著，呵呵?！备邚姕睾偷卣f。

“養(yǎng)是養(yǎng)著，沒幾個錢，”胡老師說，“不像你們做大生意的，做一票夠我?guī)啄旯べY?！?/p>

“哪里，生意不好做，經(jīng)常會虧的?！备邚娦πφf，然后站起來，四下走動著，沒有再說什么。見高強不想與他聊天，老頭把目標轉(zhuǎn)向了我，說：“小談，要不我們先去我家喝杯茶吧，這么等著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