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是個很能心領(lǐng)神會的家伙,不然也不會和我做這么多年的鐵哥們兒,趕緊又說到別的話題上了。
這一路都有說有笑的,可是一到飯店門口,我就傻眼了。
斜對著門坐在那里的不是鄧夜軒嗎?可是,為什么他會和三個女生坐在一起吃飯?不是說他從來不赴女生的約嗎?不是說他對自己的老婆忠心不二嗎?那為什么他會和三個女生吃飯呢?看那勁頭,吃得還挺開心。
可能是我這身高站在飯店門口擋了很多陽光,鄧夜軒說話間不意地看了我一眼,他那一眼是無意掠過的,但是隨即他又轉(zhuǎn)過頭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眼睛里的意思,他在想,這女孩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確實是一個會用眼神說話的男子。
“哎,干嘛呢?還進去不進去?”楊光在我身后催我。
我一抬腳,驕傲地進去了。
這是鄧夜軒第二次看我,第一次,我在心里記下了他,第二次,我在心里否定了他。這個被眾多女生包圍的男子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也說不清的事,雖然他向來口碑不錯,也許那只是大家被他的外表蒙蔽,看現(xiàn)在,他不正在和小女生們談笑風生嗎?
我決心不再追隨他。
我可憐的第六次戀愛果真還沒到三個月就結(jié)束了,確切地說連一個月都沒到。
吃飯的時候我喝了很多酒,許鵬鵬不住地問我:“你還行嗎?不能喝就不要喝了?!?/p>
楊光卻說:“你讓她喝吧,這酒喝完她就又能正常了。”
楊光當然看見鄧夜軒也在,他一見我喝酒的樣子就清楚我的想法了。
我喝到七分醉的時候,頭腦開始眩暈,我晃著手中酒±中的酒,忽然就站起來了。
楊光和許鵬鵬都奇怪地看著我,我則一動不動地看著鄧夜軒。
“哥們兒,別亂來??!”楊光趕緊住我的胳膊,緊張地說。
我把楊光的手一下子就甩開了,不由分說地走到了鄧夜軒的桌前。
鄧夜軒不動聲色,連一點點驚訝的意味都沒有,而不是主角的其他三位女生卻嚇得不輕。
我把酒±對著鄧夜軒,苦澀地說道:“跟我喝這一±,然后各自走各自的,也不認識!”
“你神病吧?”其中一位女生看著我說。
我不理她,我就是神病了,我就是要神病一下給鄧夜軒看。我不能就這么結(jié)束,太冤了,鄧夜軒連我是都不知道,怎么能就這么結(jié)束了?
“不好意思,她喝醉了,認錯人了,前幾天剛失戀,真不好意思??!”楊光一邊著我一邊對一桌子的人賠禮道歉。
可是,我就是站著不走,眼睛也一直在鄧夜軒的身上,沒移開過。
鄧夜軒終于開始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眼神看我,我和他就這樣對視,他的眼神漸漸柔和,漸漸懂了我的意思,但是他不可能懂我是個多么執(zhí)拗的女子。他最后躲閃的眼神說明了這一點。
我一仰頭,把酒±里的酒都喝了,然后說道:“我叫青噯,青色的青,敢用嘴巴說愛的噯,你記住了!”
“走了,你丟死人了!”楊光還在使勁著我。
“他不喝,我不走!”我固執(zhí)地看著鄧夜軒說。
鄧夜軒抿著嘴,嘴角微微上揚,什么也沒說,端起酒±就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我。
我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他竟然不愿意跟我說一句話,他就不能跟我說一句話嗎?從我那天在辦公室和他偶遇到現(xiàn)在,我聽過他說不少的話,可是沒有一句是說給我的。
我頹敗地垂下眼簾,鄧夜軒的面龐已不在眼前,可是卻還在腦海里,在我模糊的雙眼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楊光見我不再爭執(zhí),著我回到座位。
許鵬鵬好像也問了什么,我聽得不大清楚了,這場根本就沒有開始過的戀愛就這么結(jié)束了,卻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叫我心傷。
晚上躺在床上睜開眼的時候,我覺得頭有些重,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但是我的思想?yún)s比在飯店的時候要清醒得多。不過,我是個做事不喜歡后悔的人,哪怕是醉酒后做的事,我一樣不后悔。從頭到尾,我沒有真的認識過鄧夜軒,更沒有真的讓他認識過我,所有的心思都是我一個人的,所有的愛或不愛也都是我一個人的,就連這最后的結(jié)束也都是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