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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jié):中原亂(68)

北宋王朝衰亡史鑒:中原亂 作者:丁牧


現(xiàn)在這些雷鳴電閃的玩藝已經(jīng)部署就緒了。宗望親自下令,于是炮擊開始。

登時金軍陣中百炮齊發(fā)。但見一團團火球騰空而起,劃著弧線飛向前方,相繼墜落在城墻上轟然炸開,宋軍的城頭陣地馬上便被籠罩在了一片煙霧火海中。那個場面,雖然與現(xiàn)代化的炮擊無法相比,但在當(dāng)時,就算是非常之壯觀了。

宋軍沒想到金軍一上來便使出了這一手,一時間被炸得狼狽不堪,只好抱頭縮體隱藏在城垛下躲避。在遭受炮擊最猛烈的地段,宋軍士兵甚至被迫撤出了陣地。

金軍抓住戰(zhàn)機,迅速在城壕上鋪設(shè)起了木橋,之后馬上越橋而過,貼著城墻架起了云梯。緊接著,大量的金兵便爭先恐后地攀著云梯向城頭上爬去。從這一系列銜接得十分緊湊的戰(zhàn)術(shù)動作上看,金軍的攻城技術(shù),確實是已經(jīng)磨練得相當(dāng)嫻熟。

此時新酸棗門左右的城墻上,已布滿了似壁虎般的金兵,他們的爬行速度之快,令人觸目驚心。一些宋兵見狀,未免產(chǎn)生了恐懼感。幸得坐鎮(zhèn)新酸棗門指揮的,乃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都統(tǒng)制姚友仲。他待炮擊稍緩,即嚴(yán)令一線部隊馬上返回前沿各就各位,并親至遭受炮擊最劇處進行督戰(zhàn)。他的沉著鎮(zhèn)定,對穩(wěn)定軍心起了重要作用。

轉(zhuǎn)眼間第一批金兵已經(jīng)接近城頭。姚友仲下令開打。

這時就輪到宋軍逞威了。宋軍也使用了熱兵器,他們使用的主要是手炮和手?jǐn)S燃燒彈,類似于后來的手榴彈手雷之類。宋軍憑借居高臨下的優(yōu)勢,將那些爆炸物向著攀登在半空中的投出,于是就有成片的金兵通身起火鬼哭狼嚎地向下摔去。不多時,第一批登梯攻城的金兵便幾乎全部報銷。

然而后面的金兵卻似乎對此熟視無睹,沒有表現(xiàn)出一丁點兒怯懦遲疑,他們連擦把汗喘口氣的工夫都沒給宋軍留,就踏著同伴的尸體沖上來,抓著云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登城。

李綱趕到新酸棗門時,正是金軍開始進行第二輪登城的時候。正在指揮戰(zhàn)斗的姚友仲聽說李大人到了,剛欲下城去迎,李綱已帶著甘云等親兵上了城樓。

姚友仲簡略地向李綱匯報了一下方才的戰(zhàn)況,然后勸李綱快到城下去,以免被矢石所傷。李綱卻不但不走,反而向前貼近了城垛,親自去觀察起了敵情??吹降浅堑慕鸨呀?jīng)攀至城墻中段,其后續(xù)部隊正源源不斷地涌來,他想了想,對姚友仲道,我們采取如此這般打法,你看如何?姚友仲聽了連聲贊同,說這樣很好,正合兵法之道。于是李綱便命甘云傳令剛剛趕到新酸棗門的一千余名禁軍火速上來進入陣地,沿著城門兩側(cè)一字排開,使用神臂弓先打金軍的后續(xù)部隊。

所謂神臂弓,是當(dāng)時的一種特制弓弩,射程可達二百四十余步,遠程殺傷力較大,是宋軍在野戰(zhàn)中以步制騎的得力兵器?,F(xiàn)在要阻擊距離較遠的金兵,正是它發(fā)揮效用的時候。

李綱帶來的那一千余名士兵乃禁軍精銳,個個皆為可力挽強弓且能百步穿楊的優(yōu)秀射手。這些士兵進入陣地后,立即一齊搭弓引箭,射向正在踏橋過壕的金兵。霎時間城頭上是箭下如雨,而且?guī)缀跏羌?。擁擠在城壕上的金兵頃刻之間便像被收割的麥子似地倒下了一大片。

金軍前仆后繼地再向前沖,又被射倒一片。如是者三,金軍的后續(xù)部隊終于被宋軍的神臂弓壓制在了城壕彼岸。

正在登城的金兵眼見得后援?dāng)嘟^,自己這一小撮人變成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孤軍,就不免膽怯起來,向上攀爬的速度明顯變緩。這時李綱讓神臂弓手退下,命原守城部隊上來收拾登城的金兵。宋軍此刻勇氣大增,也不投什么手炮之類了,一陣滾石檑木,便教那些女真壁虎全都變成了肉醬。

宗望勒馬立于城壕外高坡上帥旗之下,遙望此情此景,惱得咬牙切齒。然而因部隊傷亡過大,無法再接著發(fā)起新的攻勢,他只得下令暫停攻擊。

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了暫時的間歇。李綱指示姚友仲,抓緊這段寶貴的時間,趕快修補被炸毀的城墻,同時要組織人力將城上的火藥木石備足,以迎擊金軍的再度進攻。好在這里宋軍的傷亡不大,又有老成持重的大將姚友仲坐鎮(zhèn)指揮,李綱還是比較放心的。由于新酸棗門所處位置的重要性,李綱將其所帶禁軍的半數(shù)留在了姚友仲麾下,然后便帶領(lǐng)其余人馬馳往封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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