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解決這類問題,一條更極端的方式是承認意識在大腦內外均存在根基(而不僅在我們頭腦內部)。許多神經學家用整個神經系統(tǒng)的概念定義大腦。神經系統(tǒng)給與大腦養(yǎng)分并與大腦互動。而我們以為大腦是“意識的區(qū)域”。少數(shù)心臟移植病人曾經講述了一些奇特的經歷,他們的性格向捐助者的個性改變。
在更司空見慣的例子里,在不同的情景下我們每個人都感覺不同——有時候焦慮可以通過我們的消化功能表現(xiàn)出來,有時候也可從身體的其他部位表現(xiàn)。也許意識是一種全身現(xiàn)象?
其次,要確定意識(可稱作物理機制)的根源很難,這一點毫無疑問是正確的。要解釋主觀體驗的含義更難,除非使用拐彎抹角的常識方法(例如,“有意識的感覺”之類的說法)。但也許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需要哲學家的幫忙。托馬斯·內格爾21的著名論文《當一只蝙蝠的感覺是什么》(Whatisitliketobeabat)仍然表明了我們彼此描述意識體驗的重重困難,感覺就像試圖抓住一塊肥皂。
再次,有大量證據(jù)可以削弱對意識的常識觀點,常識中意識由連續(xù)不斷的心路歷程組成。這種對意識的常識觀不僅是大多數(shù)夜晚不正確——僅有一些睡眠狀態(tài)能符合任何對意識的有效定義——而且很明顯,意識的常識觀難以解釋很多事物。蘇珊·布萊克爾使用聽別人聲音的例子,得出結論:在回憶那些我們經歷的無意義的事情上,意識流本身似乎是合乎情理的。
為了使句子的意思變清晰,你需要聽到更多的音節(jié)。那么在每一個音節(jié)之后,意識流里是什么?意識從冗長費解的話轉換到句子中一半處的單詞嗎?感覺上不像那樣。聽的時候,似乎你聽到了一個意義完整的句子。但那是不可能的。22
第四,我們的意識在其他方面也可能起誤導作用。我們的大腦能夠創(chuàng)造出非常逼真的幻象,讓我們感覺某事正在發(fā)生,實際上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截肢者報告的著名的幻肢綜合征(phantomlimbsyndrome)就是一個這樣的例子。韋格納描述了神奇的視覺技法,通過使用鏡面,產生似乎別人的胳膊的感覺,或者假肢,是自己的胳膊的感覺。另一種被布萊克莫爾稱為“皮膚的兔子”。
如果迅速拍打一個人的胳膊,比方說手腕處五次,然后手肘處兩次,最后上臂三次,被拍打的人不會報告說一系列不同組的分隔開的拍打,而是一下子連續(xù)不斷往胳膊上移動的拍打——就像有個小動物往他們胳膊上跑。
不,意識最好被理解成我們一種不可靠的體驗——至少間斷的一種幻象。
一些學者研究得更深遠,(靈長類動物學家鄧巴就是個顯著的支持者),宣稱自我感覺對于我們超級社會性的物種而言,是十分必要的工具。自我感覺為我們可以產生一系列社會互動和聯(lián)盟,幫助我們在社會上站穩(wěn)腳跟。不管是不是幻象,自我感覺幫助我們在復雜的群體里生活。其他學者如鄧納特表示,意識是我們大腦功能的副產品:不是我們認為的主要進化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