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個字條也沒留。我一直不清楚她究竟是過于憎惡長著陽具的體驗,住進了精神病院或女修道院,還是喜歡那件東西到了不肯交還的地步。我只知道消失那天她帶著全套男性家什,而我嘛——好吧,你也能猜到留給我的是什么。外型上看起來仍舊具有男性特征,在其他人眼中它的功能也一切如常,但神經(jīng)末梢的感覺卻純粹是女性的。醫(yī)生建議我弄一套通用型的男性套裝算了,但我就是想要擁有我個人烙印的神經(jīng)末梢,那套達莉亞不知在哪兒使用或者棄用的神經(jīng)末梢。我遲早要逮住她,取回屬于我的東西,但在此之前我不得不禁欲。問題不大,反正我從來就比較喜歡藥物。
走進底層大堂的時候,我對樓上的那場對話頗感得意,特別是我對待正裝先生的手腕的方式。這時候,兩名異端調(diào)查局的先生卻站在了我的兩邊,各抓住我的一條胳膊。
“白癡,你該回自己的公寓去,”左邊那位說?!拔覀兣扇巳フ夷阏勗?。談完之前你最好老實待著?!?/p>
“麥特卡夫,來這兒是個錯誤?!绷硪晃徽f。他把磁性探頭對準我的衣袋,數(shù)字計數(shù)器滴的叫了一聲?!笆妩c羯磨,私家偵探先生?,F(xiàn)在回家等著去吧?!?/p>
我的手插進衣袋,憐惜地握住我的卡片?!暗苄謧?,十五點也太苛刻了。我好歹是有執(zhí)照的?!?/p>
“你沒出示給樓上的人看?!?/p>
“那是你們的人?他左右兩個腦細胞倒是挺對稱的?!?/p>
右手邊那位揪住我的衣領,想扇我一巴掌。我動了一下,結果讓嘴巴撞上了手腕?!皠e質疑我們,白癡。你早該知道的?!彼麄兺浦易呦蛐D門,“滾吧。”
我匆忙走出旋轉門,舉著手捂住嘴巴。對面的小隔間里是一條進化了的臘腸犬,他正蹣跚著走進這幢建筑,我猛然推動玻璃門,他被彈進大堂,速度快過了那兩條小短腿的極限。他一頭栽倒在兩名調(diào)查員面前的瓷磚地面上,我回頭的時候,看見他們正在攙扶臘腸犬起身。多么溫暖的小場景。我繞過街角,走進停車場。我的嘴巴很疼,不過拿開手的時候,手上只沾著唾沫,沒有見血。
距離我與泰斯特法醫(yī)生的約會還有兩個鐘頭,我不知道自己能跟他談些什么。我并沒有客戶委托,也沒有其他線索。還有什么?好吧,會有調(diào)查員在家里等我,辦公室多半也一樣。
還有,我卡片上的數(shù)字實在太多,我終于想到辦法扣掉了十 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