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面帶禮貌的微笑,專注的目光從她臉上轉移到我這邊。我把一只手伸了過去。
“你好,吉米。我是漢娜摩爾,”我說,“你還記得我嗎?”
他當然記得,而且我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還記得我的真名。不管他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他當警察時受到過相當嚴格的訓練,所以他并沒有揭穿我的身份。他微笑著握住我的手,用他對比比安娜的那種溫和而又性感的神態(tài)望著我。他將我的手掌舉到唇邊,溫柔地親了親我的指節(jié)。“天哪,寶貝兒。你還好嗎?好多年沒見了。”他說。
“你們倆認識?”她問道。
他很不情愿地放開我的手?!拔覀兪切W同學,”他不假思索地說道。我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欣喜在臉上綻放成紅暈,因為這才是我真正在乎的一段情誼,而警校及以后的日子都是成年后的往事了。那段關系具有某種神奇的魔力,它在我心里總是排在前面的。
他從褲兜里抽出一張皺巴巴的鈔票,瞟了一下比比安娜,隨后又繼續(xù)盯著我的臉?!拔蚁氤橹?,美人兒。你能幫我個忙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剛好讓他感覺到她的合作是給他面子。隨后,她面帶嘲諷的笑容,用一種心領神會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將鈔票塞進自己的乳溝里,一言不發(fā)地走了。吉米的目光追隨著她大腿至臀間那迷人的線條;她卻像個模特或剛出道的女明星一般,故意在行走中賣弄著身姿,對自己的性感充滿了自信。她回眸向他投來慵懶的微笑,撮起自己的嘴唇,那神態(tài)既像在生氣地撅嘴,又像是沉默的暗示。
我感到一股笑意涌了上來?!罢娌桓蚁嘈盼視赃@種方式碰到你,”我說,“你是怎么認識比比安娜的?”
他微微一笑?!拔乙荒昵霸诼迳即壢f圣節(jié)前夕的一個晚會上遇到她。我在那邊見過她幾次,結果又在這里碰上了她?!?/p>
“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沒什么?!彼f著將目光落到我身上,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那么你呢?上次我聽說你從警局辭職出來以后在什么地方打工?!?/p>
“沒錯兒。我拿到了執(zhí)照,現(xiàn)在給自己打工。你還在洛杉磯縣治安局工作嗎?”
“實際上沒有。”
“那么你‘實際上’在做什么?上次我聽說你因為貪污而受審了。”我說。
“她是個美人兒,不錯吧?”他回避著我的問題。
“到底是什么情況,吉米?”
他用拳頭撐著下巴,充滿笑意的目光看著我?!拔彝诵堇?。我可把他們給告慘了——我索賠一千萬美元?!?/p>
“你告他們?”我問道,“那些指控的罪名呢?”
我的反應似乎把他給逗笑了,他聳了聳肩?!拔冶恍鏌o罪了。我們的法律體系就是如此,有時是你逮到熊,有時是熊抓到你。當時我因為工作帶來的傷痛和壓力而喪失了勞動力,正在病休期間。隨后我就得知,我們這幫人被控陰謀結伙、洗錢、偷逃個人所得稅,還有其他一些老天才知道的罪名。他們讓我們受盡了折磨。當我再從其中脫身的時候,我所有的福利都被取消了。他們還要求我辭職。算了吧,那絕對不可能。我于是找了個律師就把他們給告了?!?/p>
“在你洗清罪名之后嗎?”
“見鬼!沒錯兒。我才不會讓他們如此輕易脫身的。他們或許認為,我鉆了某個訴訟程序的空子,讓自己逍遙法外。我是唯一被無罪釋放的人,可我跟其他人一樣,經(jīng)歷了所有的磨難。那為什么還要對我進行二次處罰?陪審團已經(jīng)宣布我無罪了?!?/p>
“你真的無罪嗎?”
“當然不,可關鍵并不在此,”他說,“他們想告我有罪,但卻沒能讓罪名成立,所以我才得以全身而退。我犯沒犯事兒并不重要,法庭宣告我是清白的,我就是清白的,這就是法律?!?/p>
“那么說他們把你給開除了?”
“實際上,他們砍掉了我的傷殘補助金。他們認為我是個麻煩,想把我踢出去,所以才取消了我的福利。他們說我的工作態(tài)度有問題,這我絕對接受不了;所以,我要告得他們連褲子都賠光。我們上周剛剛達成和解,七十五萬美元。當然嘍,等支票開過來以后,我的律師還要從總數(shù)中拿走他那一份兒,可我還會剩下三十六萬五,那是我的退休金。很棒吧,嗯?”
“棒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