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都知道了。他們匆忙換回戲裝，化上妝——厚厚的化妝油彩遮住了重要的痕跡。我到達(dá)后，他們只需要拖延時間就好了。

“他們想方設(shè)法地拖延，捏造了情人的故事——事實上，也正是這個莫須有的人物承擔(dān)了罪名，我們都知道，根本沒有人為此獲罪，因為永遠(yuǎn)也抓不到這個人。僅僅幾分鐘過后，我就要求他們換回便裝。詹姆斯借故拒絕我們檢查他的胳膊，以此繼續(xù)拖延。又過了幾分鐘，他們暗示那個姑娘開始上演他們早已排好的戲。”

他回憶著那多年以前的場景：“戲演得很成功。她后來成為了一個優(yōu)秀的演員，但是我想她從未超越那晚的表演。但這可憐的姑娘真的是豁出去了。你們看——有一點，我當(dāng)時還是很清楚，是不是？”

“你清楚他們在拖延時間。”考克瑞爾警探說道．“否則，詹姆斯·德拉貢為什么要拒絕你們檢查他的手臂呢？他胳膊上根本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痕跡?！?/p>

“正是如此。于是，我開始留意她。但她真是演了一場好戲。對她來說，輕而易舉，因為此時，她是真的害怕了。他們都害’}白了。害。晌他們無奈之下進(jìn)行的拖延行動會被看穿，害怕他們偽造的‘事實真相’過于完美，收不回來?！?/p>

“不過，你已經(jīng)思考過這個‘事實真相’，并且把它推翻了！”

“毫無疑問，考克瑞爾先生會很高興地為你們講述這事實的真相。”

“如果您愿意的話?！笨伎巳馉栂壬f道，“但事實的真相只有一個，對不對？尤其你剛才也說了，她仍然堅持之前的說法，證明那時他不在現(xiàn)場——所有人都為他作證——直到燈光熄滅。她把他拉到走廊上，然后說……”

“她說什么？”

“其實，沒什么新鮮的?！笨伎巳馉栒f道，“她只是更加認(rèn)真地重復(fù)了一遍某人說過的話。”

“小丑的話，是的?！?/p>

“當(dāng)他敘述他們看到映在窗簾上的人影時所說的話。他說，他們看到一個男人撲向那個女人，燈光突然熄滅，只聽見窗戶被用力推開的聲音。緊接著，他的兒子詹姆斯就沖出房間，他們緊隨其后，見他彎腰看著她。我想，那姑娘重復(fù)這些話時，一定暗含著可怕的含義：‘他彎腰看著她。’”

“不過是荒謬無聊的暗示。”

“當(dāng)然?！笨伎巳馉柧叫廊毁澩溃拔也滤窍氚凳荆?/p>

如果向她撲過去的是她的情人，緊接著燈光熄滅了，那么這位先生接下來要做的，怎么也不像是立刻離開這位女士，跳窗而逃——因為據(jù)說這位女士驕傲得很。但假如果真如此，假設(shè)盛怒的丈夫沖進(jìn)房間，發(fā)現(xiàn)只剩她一個人，于是彎下身，趁她來不及起身，就勒死了她——他的父親更不可能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向這個細(xì)節(jié)。那么為什么提到‘他彎腰看著她’呢？”

“確實如此。非常精彩?！崩先苏f道。魔術(shù)師手里只剩下親切贊賞這張牌了。

“可她的故事達(dá)到了預(yù)期的效果。”

“仍然在拖延時間，就在我要求他們卸妝之前。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我把詹姆斯·德拉貢帶回警察局，這樣一來，我浪費了更多時間?！?/p>

“你當(dāng)時的做法合情合理?！笨伎巳馉柕恼Z氣里透出一絲贊同，“你相信自己的處理方法是對的。仔細(xì)想想那個暗示——那可不是他們故意留給你的——也就是蕾拉·德拉貢氣急了，扇了比恩卡的那一耳光……”

“然后捧著泛紅的手，茫然無措地坐著。’

“于是，你幾乎認(rèn)定他就是兇手。但卸妝換裝還是在警局做比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