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灃也覺得自己傻了,被一個女人指桑罵槐罵了還賠了一晚上笑臉哄她高興,生怕再激出那刺猬一身刺來。不可否認,楊古對景瀟的評價和深愛讓他有了興趣,想看看這個虛假得可以的女人真實到底是什么樣子,可這才看了冰山一角怎么就有點收勢不住的意思了。
李泉晃著五顏六色的雞尾酒,眼尾勾起長長的笑,“我說十七,你別玩大了,要讓楊古知道人前腳剛走,你后腳就挖人家墻角,德國再遠也得飛回來收拾你?!?/p>
江林灃哼了一聲,“那渾小子敢。”
“也不怪人家姑娘煩你,你一個大老爺們老跟她一個小姑娘較什么勁?”
“小姑娘,你是沒看到她跟我斗那股狠勁,拽著我的衣領貼上來就親……”
孫豪勝剛從舞池里回來,一頭汗,拿起面前的果酒一口灌下去,“我怎么聽這語氣,十七對哪家的姑娘動心了。”
江林灃又是一哼,“你瞎猜什么?!?/p>
李泉說:“勝子別理他,他一被人說中心思就哼哼?!?/p>
孫豪勝性子豪放,嗓門也大,“操,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十七動心呀。”
江林灃說:“你倆別跟編劇似的,一唱一和地編排我。這幕簾還沒拉開戲還沒唱結局都給我寫好了?!?/p>
“誰說的?!彪u尾酒里的一抹熒光黃映明李泉嘴角的壞笑,“那得看古子回不回來搶親。”
“這和古子有什么關系?”孫豪勝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驚得桌面上杯子們雞飛狗跳,“那姑娘不會是景瀟吧?”
這話一出,江林灃和李泉一起問:“你認識景瀟?”
“別激動,我認識她一個朋友,市醫(yī)院婦產(chǎn)科的醫(yī)生,兩人感情不一般,總跟我面前提景瀟。”
李泉鬧,“這就剩我沒見過這妖女了。十七,趕明拉來給我見見?!?/p>
“你當拉驢呀說拉就拉?!?/p>
“說啥我也得見識一下沒有被江少色誘的姑娘長啥樣。你還別說,這姑娘真行,古子那倔驢當年都要被老爺子打死了,死活都不肯出國念書,這回在景瀟那兒受了點情傷,還發(fā)憤圖強一溜煙就跑大洋彼岸了。大有不闖出點模樣不回來的勁頭?!?/p>
江林灃喝的紅酒,后勁大,頭有點疼,扶了下額頭說:“這事先別和楊古說?!?/p>
孫豪勝喊,“怎么,還不興說?都是兄弟你瞞著有什么勁兒?”
李泉壓下他,“你別添亂,十七現(xiàn)在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萬一不是那么回事說了不如不說,等等看吧。讓十七自己捋明白再說?!?/p>
六月的小尾巴一哧溜的沒了,七月的烈日當空,天氣開始悶熱,夏天來了。
景瀟體質怕熱不怕冷,一冬天都是短裙短褲,大衣里面直接是件T恤。周婞說她被日本娘們帶壞了,等凍出風濕就老實了。景瀟心想日本姑娘大雪天也光大腿,誰比得了??墒且坏较奶炀盀t就想罵娘,一熱就煩躁,煩躁就想罵人。她在人前裝得人模狗樣,有氣自然得往熟人身上撒,偏偏她嘴上還不積德,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寧一、周婞和熟悉她的朋友都很有默契地消失在她眼前。
寧一說,景瀟你這女人做得夠難的,一個月見次血不夠。季節(jié)性的還得更年期一次。
景瀟本來就懶,能坐著堅決不站著,一站地也要坐車要不就打車。大學那陣,寢室的姐妹就想在她脖子上掛個餅,怕她一個人賴在寢室里餓出個好歹來。當年就是這樣懶散的性格讓宋離又愛又恨,但是他真的以為她是無害沒有心機的小懶貓,躲在他的羽翼下靠他保護過得悠閑自在。殊不知那是因為景瀟心甘情愿地收起了光芒的一面,蜷縮在他身邊,其實是一頭收起了利爪被誤認成貓的老虎。所以在看到她猶如美杜莎的邪惡一面之后宋離立馬接受不了。
天熱一動就出汗,景瀟就更懶得沒邊了。一到所里就坐在空調房里吹風,一天到晚都不挪地,臉跟長電腦上了似的,以前閑著還幫做做工作模型,跑跑設備結構組協(xié)調一下,現(xiàn)在……
宋小晴進所不久,沒看到去年這個時候的景瀟,忍了半天到底沒忍住,隔著座位小聲問王永恒:“景姐是不是懷孕了?”
王永恒一口水直接噴電腦屏幕上了,笑了半天緩過氣來指著景瀟說:“她三年前進所的那年夏天就這樣,按你這么說孩子至少有三個了。”
對于江林灃突然轉變的態(tài)度,景瀟懶得去想,但透過他的態(tài)度有一點心里清楚,就算得罪了江林灃這設計費也跑不了。于是膽子就大了。江林灃打過幾個電話約她吃飯,她倒沒有不接電話,只是拒絕得干脆,剛開始還找個理由說朋友有事有飯局之類的,后來直接說,“懶得去?!币痪湓挵呀譃栱?shù)脡騿埽糁娫挾寄苈牭侥パ赖穆曇簟?/p>
Susa的雅座里,江十七咬著嘴里的冰塊,陰森森地說:“爺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我江十七治不了的女人?!?/p>
李泉摟著懷里的美人好笑地看著江林灃,“你這不是閑得發(fā)賤嗎,有聽話的溫柔地貼著你的不要,非要去撈水里的月亮。也不怕凍著手。”
“大夏天的凍什么手。再說了,這破刺猬還真激起爺?shù)呐d趣了,就算是水里的月亮爺也要撈上來拍成月餅?!?/p>
李泉懷里的美人晃著水蛇腰撲哧一聲樂了,膩著聲音說:“江少餓了吧?!?/p>
李泉說:“得,沒見過你這么丟人的。江十七,別說小爺認識你。”
一直沒出聲的孫豪勝突然說:“十七,下周末西郊別墅借我辦個party吧?!?/p>
這岔打得,江林灃在鑰匙包里辨認了一下,拆了把鑰匙下來扔給孫豪勝,“隨你折騰,就二樓客衛(wèi)旁邊那個紅瑪瑙罐子不能動。要不老爺子能扒了我的皮?!?/p>
“別囑咐我,到時候你也得來。”見江林灃一臉迷惑,孫豪勝含笑說:“哥最近和景瀟那朋友走得近,就上回跟你說的市醫(yī)院的大夫?!?/p>
江林灃立馬反應過來,笑道:“行呀,還是咱豪哥夠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