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華德福教育的緣分來自于十幾年前和一對來自澳大利亞的教師夫婦有關中國人的精神生存狀態(tài)的聊天。當時,由于北京一位老人去了南方講了幾句話,使得中國的經(jīng)濟發(fā)展幾乎沸騰起來。而我在追求財富的時候感到有點虛脫,也許是在眾人皆醉的時候,唯我獨醒。不能從工作中看到未來,不斷地跳槽,好像世界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到了所謂的“事業(yè)有成”之后,我的精神生存狀態(tài)還是在混沌和迷惑之中,有摸不到南北的感覺。在和這對夫婦的談話中,似乎開始有點感悟,人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物質(zhì)第一,精神第二”這么簡單,而是精神在物質(zhì)生活中是否能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不會流離失所。但是,這么簡單的道理,該怎么樣去實踐和達到呢?由此,我產(chǎn)生了去英國學習人智學和接受華德福教師培訓的愿望。
在后來的學習中,受益匪淺的體驗使我產(chǎn)生把華德福教育帶回中國的愿望,希望能通過健康而富有人性的教育讓年輕人在邁出學校的時候能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向,形成道德的人生觀,具有創(chuàng)建文明社會和服務他人的熱情。為了實現(xiàn)這個愿望,我每年都從國外回來探索如何在國內(nèi)實踐這一富有人性的教育,一方面鼓勵和幫助跟我有相似經(jīng)歷和體驗的朋友去國外學習,另一方面通過寫書、翻譯文章和建立網(wǎng)頁讓更多人接觸這個信息。在本人的拙作《邁向個性的教育》由廣東教育出版社于2001年出版之后,更是結(jié)交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就有筆名為逸風的朋友(盧泰之)。雖然我們是通過電子郵件來交流的,但是我們好像是多年沒見面的朋友一樣,很快就有了精神上的深層交流。逸風思想上的積極和深度時刻感染著我,他的文風也如他本人積極,富有道德和善良的本質(zhì)。在我回國之前,有一次,一位朋友來訪,我乘興推薦了一本最新的、較全面地介紹華德福教育的書籍《Understanding Waldorf Education》給這位朋友,后來該書卻輾轉(zhuǎn)到了逸風的手上,使他如獲至寶,這真的是很有緣分。而且他不僅僅是自己閱讀,還希望和朋友們來分享該書,由此開始著手該書的翻譯工作,實在令人感激。
逸風從知道了華德福教育之后,便如饑似渴地學習華德福教育以及該教育的理論基礎————人智學。在這之前,逸風就曾試圖翻譯華德福教育和人智學的創(chuàng)始人魯?shù)婪颉に固辜{博士的自傳,希望通過翻譯來研究魯?shù)婪颉に固辜{的心路歷程和思想發(fā)展。當逸風陸陸續(xù)續(xù)地把他所翻譯的章節(jié)發(fā)給我時,我感到該書原版是德文,然后翻譯成英文,如果再從英文版翻譯成中文,可能會失去作者太多的原意,因此,我真誠地建議逸風另選書籍來翻譯。雖然此項工作暫時停了下來,但是,逸風本著讀偉人的書就如跟他(她)對話那樣的執(zhí)著,確實從中學習到了魯?shù)婪颉に固辜{很多思想的精華。這一努力嘗試為他翻譯杰克·帕特拉什所著的《Understanding Waldorf Education》奠定了一個良好的基礎?!禪nderstanding Waldorf Education》不僅僅是一本全面介紹華德福教育的書,也是作者杰克·帕特拉什多年的經(jīng)驗積累。我喜歡這類書籍,是因為它們來自作者的親身體驗,而不是建立在理論上的空中樓閣。作者把自己真實的體驗寫出來,目的是為了跟我們分享,我們就如得到一份禮物那樣珍視。作者也表示如果我們真的珍惜這份禮物,他愿意免費提供版權(quán)給我們翻譯和出版該書,雖然后來該書由立品圖書購得版權(quán)在中國出版,但作者的態(tài)度令我們感動。
這樣的態(tài)度跟西方的版權(quán)意識以及中國的盜版習慣相差甚遠。評價一種教育,應該從從事該教育的人的行為和思想中去了解,而不是簡單地通過該教育體系或?qū)W校出了幾個哈佛學生或幾個政商界名人來斷定。逸風作為一名普通的中學英文教師,在兢兢業(yè)業(yè)教學的同時,能利用自己一點一滴從大量的教學任務中所擠出來的時間,不知疲倦且不計報酬地把該書翻譯出來,實際上已經(jīng)體現(xiàn)出真正的教師精神和積極的人生觀。
黃曉星寫于成都華德福學校
2006年3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