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誰嗎？”她突然問凱文。

凱文看看莉莎，又看看那個人：“有必要嗎？”

“他今天還去監(jiān)獄了，在停車場?！?/p>

“保險公司的?個人？”顯然凱文很難把這個蒼白的小個子男人與狠狠砸車窗的人統(tǒng)一起來。

“霍華德·弗羅斯特?！崩蛏f。

布萊納抬起頭來：“他的證件上是這個名字。他為了避開倒下的大樹，從公路上下來，那里離這大約1英里。大樹還是砸壞了他的汽車，沒辦法他只好步行。我們當時正跟在清雪隊后面，不然的話他走不出來?！?/p>

莉莎打了個寒戰(zhàn)，很高興被抱在凱文的懷里。每場大雪之后你都能聽到不幸事件，汽車陷在半道，里面的人都死了——或者死在車外。她認識的人剛剛被人救出，就算她不喜歡這個人，這也使她大有感觸。

一個人死了，一個人死里逃生，她想，這一夜足夠了?，F(xiàn)在她想要的就是溫暖的床鋪和安靜無夢的睡眠。

但莉莎還得不到這些，克萊門斯警長和艾沃拉德偵探勘察犯罪現(xiàn)場之后，又趕過來要她做筆錄。莉莎坐在凱文辦公室里客人的椅子上，注視艾沃拉德在那張熊皮上來回踱步。

莉莎想：愚蠢的熊皮，愚蠢的警察。

克萊門斯坐在寫字臺后面更舒服的椅子里，他靠在椅子上，幾乎沒有提問。他提到莉莎協(xié)助警察破了幾個案子，但這反而引起了艾沃拉德的懷疑。

“哦，原來是‘業(yè)余偵探’。”艾沃拉德說。

“那是報上說的?！笨巳R門斯警長回答。

“我不在乎報上的胡言亂語?！卑掷鲁L看了一眼，“而且我還認為，‘業(yè)余偵探’插手之后，專業(yè)調(diào)查可能大打折扣。這些人不是愛管閑事的白癡，整天讀偵探小說，就是名人后面的獵狗?！?/p>

他頓了頓，轉(zhuǎn)向后面的莉莎：“莉莎小姐，我知道你在這一行里做事?！?/p>

此刻莉莎以冷冷的口氣模仿她的合伙人米歇爾：“偵探，我還不知道這有什么不合法的?！?/p>

“事實是，你被發(fā)現(xiàn)在沒穿衣服的狀態(tài)下與死者在一起。”

“大家上床之后一般都要脫衣服。我脫衣上床并沒想到還要招待幾個警察——順便說一句，是我打電話喊來的?！崩蛏f。

“下一次你不穿衣服發(fā)現(xiàn)一個死人，一定先把衣服穿上然后再找警察?！?/p>

“我上床之后發(fā)現(xiàn)下面有一只手——在床單的下面。我不得不把床上的東西都掀開，把床分成兩半之后才發(fā)現(xiàn)科里斯·達倫夾在兩個床墊之間?！崩蛏钗豢跉?。

“我在酒店因為凱文邀請我吃晚飯——事實上，是他開車接我過來的。但是，他因為有公事被叫走了，我等他的時候碰見了科里斯·達倫，他打算在賓館吃晚飯?！?/p>

她把達倫對她說的話重復一遍后，說：“我不知道他見沒見到塔里頓——我不知道他告訴我的是不是真話。他可能在自娛自樂，不過是逢場作戲。但從他說的話來判斷，因為那幅畫他可能面臨危險?，F(xiàn)在他死了?！?/p>

艾沃拉德板起面孔：“你們兩人要見面，難道不應該通知當?shù)鼐絾幔俊?/p>

“我剛才說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崩蛏麪N然一笑，“還有，那是從‘業(yè)余探員’嘴里知道的這消息，專業(yè)偵探要做何反應呢？”

“還有，如果克萊門斯警長派人在這邊監(jiān)視，就算霍華德·弗羅斯特凍在道上，也未必能被人發(fā)現(xiàn)。”莉莎又滿不在乎地補了一句。

艾沃拉德那雙藍眼睛剛要放光，他的嘴唇閉得緊緊的，有點大的下巴抖了幾下。恢復平靜之后他才說：“警長可能不反對你插手調(diào)查。但這個案子和我們州警察有關。”

“我想是的。”克萊門斯輕聲說，“一次謀殺案，幾百萬美元的藝術品被盜，這很可能提高我們當?shù)氐姆缸锫?。?/p>

偵探假裝沒有聽見：“你的態(tài)度和你的行為構成了合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