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勤正很想知道中心組學(xué)習(xí)后有什么反應(yīng),就問朱安:“這些天聽到什么嗎?”
朱安一聽就明白郝勤正所問是何,說:“蠻好的,督察科經(jīng)過全面督察了解到,各地各單位認(rèn)真學(xué)習(xí)您在中心組學(xué)習(xí)會上的講話,談體會寫心得出措施……”
郝勤正要的不是這些官場套話,便直接說:“我是說各級干部私下里有什么議論?”
朱安平靜地說:“沒聽到什么?!敝彀蚕胝f,你這次在全市引起了震動,說是引起了恐慌更確切,想說送禮的干部還是照樣會送,一心撲在工作上想上的干部,心里反而不踏實了。但是,這些話他現(xiàn)在能跟郝勤正說嗎?他跟郝勤正才幾天,不要說郝勤正的深淺他沒摸到,就是從個人感情而言,郝勤正對他有感情嗎?他一旦犯了什么錯,看樣子郝勤正肯定會對他鐵面無私的。
郝勤正見朱安并不正面作答,明白朱安肯定是聽到一些議論,只是不便在他面前說,也更明白干部任用風(fēng)氣要有根本好轉(zhuǎn),真的非一日之工,還得一抓到底,絲毫不能放松。郝勤正想通過朱安把他的話傳出去,便生氣地說:“我把話說在前頭了,如果有人還送,有人還收,到時候,出了問題,兩頭都要嚴(yán)肅處理,絕不遷就。唉,中國封建為官思想對當(dāng)今社會影響太大了,特別是《官場現(xiàn)行記》、《七品芝麻官》等眾多揭露舊社會官場腐敗黑暗的小說戲劇太多,讓人們在潛意識地按照千年的官場潛規(guī)則做官,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太可怕了?!?/p>
朱安沒有正面回答郝勤正的話,反問道:“郝書記,今天有時間嗎?這段時間收到很多來信,都是在知道你是一個狠抓廉政的書記后寄來的。有些我覺得該讓你看看。”
郝勤正看了一眼朱安,說道:“這是大事,拿來吧?!?/p>
朱安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把一沓兒信拿過來,放在郝勤正的桌上,然后,隨意抽出一封,送到郝勤正手上,郝勤正粗略地看了這封信,信上寫的是某個干部給某個常委送了中華煙,什么時間都寫得清清楚楚。郝勤正嘆了一口氣:“唉,一條煙一瓶酒本不算什么,可是,老百姓能看到的也就是這個,影響就不好。就像吃飯,老百姓一看到領(lǐng)導(dǎo)干部在飯店里吃飯,就會說是腐敗。其實,如果腐敗僅是指這個,那就好辦了?!?/p>
郝勤正感嘆完,又問朱安:“這些信是不是都是這方面的?”
朱安毫不猶豫地說:“是。”
郝勤正把一堆信丟在桌子上問朱安:“這些信都牽涉到哪些人?”
“幾乎所有的常委?!敝彀簿o張地回答道。
“所有的?”郝勤正抬起頭,直視朱安。
朱安點(diǎn)頭:“就是沒有舉報劉市長收禮的。但有舉報劉市長包養(yǎng)情婦的。”
郝勤正聽后一驚:“耀祖?包養(yǎng)情婦?你覺得他那個樣子,是包養(yǎng)情婦的人嗎?”
郝勤正還想繼續(xù)詢問,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朱安看了郝勤正一眼,便起身說:“那我先走了?!敝彀仓溃雒貢钜o的就是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傳的不傳。郝勤正這個電話,朱安不知道是不是該聽的,但走開不聽就是對的。該讓他知道的,書記會告訴他。
郝勤正沒顧及朱安有這么多想法,拿起電話,聽出是佑安縣委書記龍是聰?shù)穆曇簦骸拔沂怯影部h的龍是聰,想給您匯報一下工作?!?/p>
龍是聰是佑安縣委書記,年紀(jì)不大,四十歲出頭,只是郝勤正還沒來得及下到各縣區(qū)去,沒見過這個龍是聰,郝勤正想了一下說:“那你今天晚上來吧?!?/p>
郝勤正放下電話正要看一個材料,聽見有敲門聲,大聲喊了一句:“請進(jìn)?!?/p>
劉耀祖進(jìn)來往郝勤正對面一坐:“郝書記,有些事我想跟你說一說。”
郝勤正就笑笑說:“那就扯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