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接電話的警察在法庭上作證時說,打電話的人聽起來像是養(yǎng)父。因為養(yǎng)父的說話方式比較特殊,因此他可以肯定。”
“哦?”
“養(yǎng)父供述說,自己在將嬰兒抱出來放到鐵軌之間后,通過詢問號碼臺得知了稻冢派出所的電話,于是給派出所打了個電話?!?/p>
“哦?!?/p>
“可是,那是不可能做到的?!?/p>
“為什么?”
“養(yǎng)父是在稻冢站附近的稻冢女子大學校內(nèi)自殺時被逮捕的,他準備利用天然氣自焚,被捕時身上已燃起了大火。而稻冢站到女子大學之間的路上沒有公用電話?!?/p>
吉敷沉默地聽著。
“現(xiàn)在是有了,但當時只有商店前面有紅色的公用電話,路邊并沒有。而養(yǎng)父在案件發(fā)生的午夜十二點前后,到早晨九點被逮捕,這段時間他一直被困在學校里。”
“這樣啊。可如果走遠點兒的話……”
“當然可以走遠一點兒。比如稻冢站附近的街道,還有新稻冢站前,都有很多公用電話。但假設養(yǎng)父使用了那里的公用電話,他午夜十二點從河田家出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最近的電話亭也需要二 十多分鐘?!?/p>
“這樣啊?!奔笳f著交抱起雙臂。
“法庭認定養(yǎng)父是午夜十二點十分至十五分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的??伤麨槭裁匆苋ツ敲催h的地方打電話,又回到河田家附近的稻冢女子大學內(nèi)自殺?這兩個地方僅相距三百米左右。自殺可以在電話亭附近,沒有理由非要回到河田家附近。在被法官如此質(zhì)問后,養(yǎng)父改了證詞。說自己記錯了,他沒有抱出嬰兒,也沒有給派出打過電話?!?/p>
“哦……”吉敷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吉敷問道:“可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說打電話的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昭島先生,難道是聽錯了嗎?”
“是的,后來就是這樣裁定的。但是……還是有些奇怪?!?/p>
“為什么?”
“首先,如果不是養(yǎng)父的話,報警的人應該會說自己的姓名和住址吧。但在警察詢問其姓名及住址時,對方只說了句‘請原諒’,就掛斷了電話。”
“打電話給派出所,報警說車站的鐵軌上有棄嬰的確切時間是幾點?這通電話在電話局應該有記錄。還有,通過電話查詢臺查派出所號碼的記錄應該也有。”吉敷說。
“那些記錄都查不到了。因為養(yǎng)父對作案經(jīng)過供認不諱,警局和檢察院都覺得沒有必要去調(diào)查,也就沒有去,所以這些時間都沒有記錄?!?/p>
“派出所的值班日志呢?那上面應該有記錄。”
“好像也沒有。因為這之后發(fā)生了那么重大的案件,棄嬰通報記錄就被忽略了?!?/p>
“哦?!?/p>
“如今那些日志也已經(jīng)不存在了……只要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值班日志會每年銷毀一次。”
聽了這些,吉敷陷入了沉思。
“這一點很讓人疑惑,為什么要將嬰兒從家里抱出去。把嬰兒放在家里應該是沒有危險的。敏子小姐不是很好嗎?”
“是的?!?/p>
“那是不是有這種可能:案發(fā)幾個小時之前,出于某種原因,河田家的人預感到昭島先生要來報復,于是除了敏子之外的母女三人開始考慮要怎么對付昭島。而敏子小姐為了孩子的安全,把他抱出了家門。后來昭島先生在去河田家的途中在天橋上看到了嬰兒,就馬上通報了派出所。總之,嬰兒被放在車站內(nèi)的鐵軌之間,是發(fā)生在案發(fā)之前?!?/p>
“恰恰相反,吉敷先生,包著我的那塊布上染有三個被害人的血,這一點已經(jīng)被鑒識科證明了。所以,我是在三個人被害之后,才被放在鐵軌之間的?!?/p>
吉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這樣啊,沾有血跡啊。那血跡經(jīng)過鑒定了嗎?”
“是的,鑒定了。”
“那這一點就可以確定了。這么說來,沒有電話亭的疑點還是無法解釋啊?!?/p>
“是的?!?/p>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準備去殺三個人的罪犯,為什么要去救一個嬰兒呢?”
“是啊。另外,還有更奇怪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