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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八日 九點四十五分

成田機場

維克多·奧奇塔輕易地通過了機場入境處。檢查人員對外國入境者十分警惕，對日本人的檢查卻很寬松。

奧涅恩科準備的假護照仿真程度很高。相關部門為防止偽造想了很多辦法，專業(yè)造假的人卻能一一破解。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奧涅恩科準備的護照上還蓋著美國的簽證章，制造出一種曾經去過美國旅游的假象。全新的護照容易被懷疑。

海關工作人員也只是問了一句“有沒有東西要申報”。維克多回答“沒有”后，連開箱檢查都沒進行就過了海關。他的行李只有一個小旅行箱，問題只在于態(tài)度方面。有了多年從事間諜的經驗，他已經深諳此道。

工作人員十分注意形跡可疑的人。在發(fā)展中國家的海關，可能會被企圖謀取賄賂的工作人員刁難，然而日本沒有這種情況。

成田機場的每個角落都明亮干凈。進入衛(wèi)生間后，維克多再次感到驚訝。燈光明亮，坐便器也擦得光可鑒人，到處都一塵不染。

這里和俄羅斯謝諾梅杰沃第二機場完全不同。俄羅斯的機場，總有些東西是壞的。走廊里遍布灰塵，廁所異味難聞，大部分坐便器的廁板都不見了。

日本人體會不到清潔方便的可貴，而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安全方面也是一樣。在蘇聯(lián)時代的機場，隨處可見手持自動槍的士兵巡視，蘇聯(lián)解體后這種狀況還持續(xù)了一段時間。

在日本，清潔﹑方便﹑安全都唾手可得。維克多覺得難以忍受。

環(huán)境創(chuàng)造人，人隨著環(huán)境而變得堅強或脆弱。生活在方便﹑干凈又安全的環(huán)境里，日本人脆弱得可怕。

大多數日本人都無法在發(fā)展中國家生活吧，在俄羅斯可能也不行。用維克多的話來說，這和神經官能癥如出一轍。日本全民都有過度的潔癖。

維克多的體內流淌著一半日本人的血，正因為如此，他不能忍受日本人的脆弱。

維克多肚子有點不舒服，小腹鼓脹。他的腸胃本來就不夠強健。在軍隊和KGB任職的時候，在如何調整腸胃狀態(tài)上，維克多飽受困擾。

在行軍途中或飛機內，他常常腹痛難忍，程度相當嚴重，如果不能解決，就無法留在軍隊里。

還好，維克多很快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意外的是，這個辦法來自于俄羅斯人的生活習慣——吃酸奶。通過大量食用酸奶，可以調節(jié)腹內腸道環(huán)境。

每次用餐不大吃大喝也很重要，但是最有效的方法是食用酸奶。

可以說，在軍隊和KGB時代的很多輝煌經歷，全靠酸奶支撐也不為過。

雖然現在沒有受到這個問題的困擾，但是長時間坐在飛機上，以及難吃的機內餐，還是讓人不舒服。

走出廁所后，維克多想找一家餐廳吃飯。餐廳在樓上。他背著公文包，拖著旅行箱，走進了一家寬敞的自助餐廳，尋找有酸奶的飯菜或者飲料。

維克多點了一種含有酸奶的冰淇淋。本來想吃俄羅斯的那種固體酸奶，但也只好將就一下了。

吃完酸奶冰淇淋后，他覺得腸胃舒服了。這個常年的習慣就像一道咒語，對維克多立即見效。

說是咒語也好，靈丹妙藥也好，只要有效果就行。

吃完了酸奶冰淇淋，維克多迅速起身結了賬。獨自悠閑地坐在餐廳里可不是日本人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