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有浴室，不過我不太確定，”他又轉(zhuǎn)頭看著背后，臉色突然變得沉重?！澳銈兛匆娦〈a頭上的男人了沒？正往我們這兒瞧的？那人就是我向你們提過的柯林·坎貝爾醫(yī)生。他好像是在曼徹斯特還是哪里開診所?！?/p>

碼頭上的人形和周圍風(fēng)景的灰褐色有些混淆不清。那人長得矮小，但體型十分寬厚壯碩，帶有防衛(wèi)性地聳著肩膀，穿件舊獵裝外套、燈芯絨馬褲和綁腿，兩手插在口袋里。

亞倫已經(jīng)許多年不曾看見留有胡髭的醫(yī)生了。盡管剪得很短，但加上那毛茸蓬亂的興發(fā)，仍給人不修邊幅的印象。毛發(fā)的顏色是難以辨識的棕色，夾雜著點黃色，也許是灰色。柯林·坎貝爾是安格斯兩個弟弟中較長的一個，年紀(jì)應(yīng)該在65到70歲之間，不過看起來似乎較年輕些。

他遠(yuǎn)遠(yuǎn)打量他們，看著亞倫攙扶凱薩琳下船，史汪也跟著上了岸。盡管他的神態(tài)算不上不友善，但總讓人感覺有些不自在。

“你們，”他用渾厚的男低音說?！笆鞘裁慈?？”

亞倫介紹了自己?？铝謱㈦p手抽出口袋，但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好吧，”他說。“你們也進來吧。有何不可？反正所有人都來了。死因調(diào)查官，法律代理人，保險公司代表，湯姆·柯伯萊舅舅等等。我猜這大概是艾利斯達(dá)·鄧肯的安排吧？”

“就是那位律師？”

“法律代理人，”柯林糾正他，接著露出野蠻的咧嘴一笑，亞倫還蠻喜歡的?！斑@是蘇格蘭的說法。沒錯，就是律師的意思?！?/p>

他說著轉(zhuǎn)向史汪，濃密雜亂的眉毛在威猛的眼睛上方糾成一團。

“你說你姓什么來著？史汪？史汪？我不認(rèn)識姓史汪的人?！?/p>

“但我還是來啦，”史汪備戰(zhàn)似地說?！皯?yīng)愛爾絲芭·坎貝爾小姐的邀請而來?！?/p>

柯林瞪著他瞧。

“愛爾絲芭找你來的？”他大叫。“愛爾絲芭？老天！竟然有這種事！”

“怎么了？”

“因為除了醫(yī)生或牧師以外，愛爾絲芭姨母這輩子從來沒找過住何人。她惟一要求要看的人和事就是我哥哥安格斯還有倫敦的《泛光日報》。老天！那老女人越來越瘋癲，把整份《泛光日報》從頭讀到尾，所有投稿人的名字摸得一清二楚，還胡扯些吉魯巴舞什么的?！?/p>

“《泛光日報》？”凱薩琳嫌惡地說?！澳欠輰ｉT報導(dǎo)丑聞流言的爛報紙？”

“喂！快別這么說！”史汪反駁?！皠e胡亂批評我的報紙。”

所有人全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

“你該不會是記者吧？”凱薩琳微喘著說。

史汪連忙安撫?！皠e緊張，”他極其懇切地說。“沒事的。

除非真的有必要，否則我不會把你和坎貝爾博士睡在同一間火車包廂的事拿來做文章。我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