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兒,你來得正好!”晏傾君正想著,扶汝溫柔寵溺的聲音將她拉出思緒,忙屈膝行禮。
“快快隨哀家去興華宮。”
晏傾君一禮未成,便被急速趕來的扶汝扶起來,拉著她的手往興華宮的方向走。晏傾君略為不解地瞥了一眼扶汝,見她面露焦急,神色凝重,柔聲問道:“太后,可是發(fā)生什么大事?莫要急著趕路,傷身不好?!?/p>
扶汝聞言,步子反倒更急,面上浮起無奈,嘆息道:“剛剛有人來報,皇上與璋華太后在興華宮鬧了起來,這……這讓哀家如何不急?我們快些過去才是。”
晏傾君斂目,加快了步子。祁天佑與璋華鬧?鬧什嗎?真鬧還是假鬧?
“為何不可立她為妃?”
一眾人等剛剛走近興華宮,便聽到祁天佑執(zhí)拗的質(zhì)問,嘶吼著傳出來。宮人個個面色煞白,有兩名公公欲關(guān)上大門,一眼瞅見扶汝帶著晏傾君過來,齊齊跪地行禮。
扶汝特地囑了身邊的宮人不必傳到,晏傾君估摸著她是怕“打擾”了祁天佑與璋華的爭吵。果然,璋華本來還壓低的怒斥聲,在殿外公公行禮之后消失得無影無蹤。晏傾君只隱隱地聽到了半句:“你怎么能有這個心思?她……”
興華宮,宮內(nèi)宮外一時靜下來。
晏傾君這才注意到,除了一地的宮人,大殿外還跪了兩名女子,只看背影,身姿纖細(xì),看衣著,華而不俗,看發(fā)飾,貴而不奢。晏傾君側(cè)目,看了看只剩半邊臉蛋的夕陽,再掃了掃在地上身形已經(jīng)有些許顫抖的女子,料想是今日一早入宮的越家和邱家的兩名女子了。居然就這么跪在殿外,看那模樣跪的時間還不短。
“從小到大朕聽了母后多少話?十五年來無論您說什么,朕都聽!外邊那兩個,您說要立哪個為后,就立哪個為后!只要讓月兒做妃!”即便聽到宮外的禮拜聲,祁天佑好似并不打算停下來,沙啞著聲音低吼道。
扶汝帶著晏傾君一步步走近大門,面色凝重。璋華卻是突然出了殿,面色不太好看,卻勉力掛著笑,直直地看著扶汝,沉聲道:“皇上,你都快滿十六了,還要與哀家耍孩子脾氣嗎?看你的扶汝母后都被你嚇到了?!?/p>
祁天佑沒有應(yīng)聲。
璋華接著開口,聲音低沉,甚至帶著一絲陰鷙的威脅:“皇上!你今日只是鬧鬧小脾氣可對?”
殿內(nèi)安靜,半晌才有微弱的聲音傳出來:“是。”
“那還不出來見見你扶汝母后,寬慰寬慰她?”璋華的語氣愈加陰沉。
祁天佑明黃色的龍袍這才漸漸出現(xiàn)在陽光下。他雙眼滲著血絲,面色泛白,雙唇卻是詭異的纓紅,眼里泛著怒氣,卻是對著扶汝低聲和氣道:“母后,無甚大事,是朕一時沖動。母后先行回丞千宮,明日朕再向母后請安?!?/p>
扶汝疑惑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名女子,正要開口,璋華又道:“皇上,你看你今日一時氣惱,罰得兩個姑娘跪了大半日,讓她們?nèi)绾位馗??要不今日就留她們在宮里住上一日,如何?”
“是?!逼钐煊拥痛怪X袋,不帶感情色彩地回答。
璋華挑眼掃過晏傾君的臉,笑道:“紹風(fēng)郡主的宜灃殿最為空曠,風(fēng)景獨好,兩個姑娘久想與紹風(fēng)一見,今夜就讓她們留在宜灃殿可好?”
“是。”祁天佑的聲音愈低,看都不看眼前的人一眼。
“那此事就此罷了!送婉兒和梅兒去宜灃殿。”璋華轉(zhuǎn)首對著身邊的宮人吩咐,隨即看向一邊的祁天佑道:“皇上若還有事,我們母子倆關(guān)起門來說?!币娖钐煊釉G訥地點頭,璋華平視前方,聲音威嚴(yán):“其他人,退下吧。”說罷,轉(zhuǎn)身進(jìn)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