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國家,會有怎樣的秘密?母親為什么拋下她詐死出宮?為什么四年來對她不聞不問?為什么在這個時候突然給她消息?
許許多多的為什么,都在南臨,等著她。
正是春光爛漫時,越往南走,天氣便愈發(fā)暖和,春暖花開,恣意盎然。
南臨在東昭都城南面靠西,可以直接走陸路,橫穿交界處入境,也可由陸路到達(dá)寧城后換船過昭日灣,經(jīng)港口入南臨。
“當(dāng)然先陸路再海路,正好經(jīng)過雪海,我還未見過南面的雪海是何等美景,難得南行一次,當(dāng)然不可錯過?!标虄A君看著晏卿說的兩條線路,指著地圖毫不猶豫地道。
晏卿掐了掐晏傾君的臉蛋,笑道:“行海路,費(fèi)時更久?!?/p>
“不怕不怕,我去那里也沒什么急事?!标虄A君笑得天真,“不過是覺得南臨太過神秘,想要去見識見識罷了。”
晏卿雙眼含笑,掃過晏傾君,好似把她肚子里的那點(diǎn)小心思全都看個透徹,卻并未反對,只是收起地圖,掀開馬車簾,嘆了口氣道:“到時候了?!?/p>
說著就伸手抽掉晏傾君發(fā)髻上的一朵簪花,扔了出去。
雖然對他這種做法表示理解,晏傾君仍是挑了個他看不見的角度,瞪了他一眼。
此時此刻,東昭皇宮里,太子妃失蹤的消息必然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晏璽也必然已經(jīng)派人出來尋她,所以他們特地行至祁國、東昭、南臨交界的鴨嶺關(guān),在那里將她從宮中帶來的大部分錢財四散,再由鴨嶺關(guān)到寧城,打算海渡至南臨,一路上“一不小心”散落些宮中飾物。屆時晏璽查到的“線索”紛繁復(fù)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猜不出到底她往哪個方向出逃。
可是,即便是為了混淆視線,也不必將身上值錢的物什散得一干二凈吧?待她到了南臨莫不是要一貧如洗?
“妹妹莫要擔(dān)心?!标糖湎袷遣碌搅岁虄A君心中的想法,回頭笑盈盈地道,“有哥哥在,哥哥這里有的是銀子。”
晏傾君的眼角抽了抽,她之所以選擇海路,就是念到晏卿怕水,等到了海上,或許可以尋機(jī)甩掉這只動機(jī)不明安危難辨的狐貍。好在除了首飾,她還帶了許多銀票。
思及此,晏傾君往胸口摸了摸,往日塞著銀票的地方……空了!
“喂!”晏傾君拍桌而起,橫眉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無非是仗著她不會武,五感比不得他內(nèi)力深厚的人,居然做起小偷偷她的銀票!
晏卿無視于晏傾君的盛怒,很是滿意地掃了一眼一身樸素且面帶怒色的晏傾君,無辜道:“這可與我無關(guān),前幾日下雨,你扔了一身滿是泥水的衣物,當(dāng)時我還勸你莫要浪費(fèi),你卻不聽。”
晏傾君一怔,那日找客棧時下起大雨,弄得她渾身臟兮兮的分外難受,脫下來的衣物便一并扔了。她長到十五歲,完全沒有“銀子”的概念,若不是現(xiàn)在想起來首飾都被晏卿散盡,她若離開他,沒了銀錢會寸步難行,她都快忘記自己懷里還收了一疊銀票了。
晏卿見她略有懊惱的表情,笑容愈甚,滑膩膩的眼神落在她腰間,泛出幾抹尖銳的光亮來。晏傾君馬上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手拉下腰間的五彩琉璃珠握在手心,撇過臉不再看他。
“因為是奕子軒送的?”晏卿輕笑。
晏傾君看向窗外,不語。
“你不覺得,留著太過危險?”晏卿坐到晏傾君身邊,握住晏傾君拽著五彩琉璃珠的手。
晏傾君抽開手,順勢將胳膊肘往后一撞,磕在晏卿胸口,將他推出幾寸遠(yuǎn),嬌笑道:“奕子軒不是哥哥的師弟么?哥哥還怕我引來奕家人對付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