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里出來,康婕和李珊珊手挽著手順路去素然姐家看淺淺的時候,我正在大理街頭跟那些逢人就問“要不要包車?要不要坐船”的當?shù)睾趯Э硟r:“不要這么貴嘛,人家還是個學生呢,很窮的呢,便宜點嘛好不好?”
為了顯得我真的很無助,我還特意裝呢把“呢”字發(fā)成“捏”的音,一臉貌似單純的笑容底下是一顆仰天長嘯的心?。骸伴L沙五塊錢就坐船游湘江??!你們要不要這么欺負外地人啊!”
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討價還價,我終于說服了那個皮膚黝黑的大姐,給我便宜了十塊錢。
十塊錢,在長沙好歹可以吃碗粉,還可以加個煎蛋呢!
到了買船票的地方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原來學生證可以打折,啊啊啊,好開心,趁著學生證最后的期限再謀取一點福利吧!
可是我翻遍全身上下,只差沒當街把襪子脫下來找了,也沒見到學生證的蹤影。
我,好,想,哭,?。?/p>
就這樣,買了一張巨額全價票的我,丟三落四完全沒有一點生活自理能力的我,穿著領口巨大的短袖Tee和涼鞋,一點兒防曬工作都沒做就興致勃勃地游洱海去了,當我舉著手機45°自拍的時候,我死都沒想到,僅僅在兩小時之后,裸露在陽光里的皮膚就迅速地開始脫皮,發(fā)紅,慘不忍睹!
游輪上有美麗的白族姑娘給大家表演三道茶,據(jù)說是白族待客的禮儀,那個不知道應不應該稱為主持人的姑娘向大家介紹“頭苦、二甜、三回味”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康婕在手機那端神秘兮兮地說:“我今天偶然遇見你前男友了?!?/p>
我這個白癡腦袋在那一瞬間竟然短路:“我哪個前男友???”問完我就后悔了,除了許至君還能是誰,她要是見到林逸舟豈不是見鬼了嗎?
果然,那端的她也停頓了片刻,才用一種懶得跟我廢話了的語氣繼續(xù)說:“他身邊有個好漂亮的妞兒,氣質(zhì)也好,珊珊說話那么不好聽她都沒生氣?!?/p>
那一刻,原本是喝在嘴里的“二甜”忽然變成了“頭苦”,那種突如其來的苦澀充斥著味蕾,縈繞在口腔之中,讓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也許那一刻,康婕也后悔給我打這個電話了吧。
后來我們很默契地扯到了一些別的事情上,什么淺淺的尿布,李珊珊的手術之類無關緊要的話題,然后我們適時地掛掉了電話,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身邊有另外一個人了,這不是我曾經(jīng)衷心希望的那樣嗎?我不是很慷慨地說,他值得更好地去愛和被愛嗎?
那心里這種奇怪的酸楚,是怎么回事?誰可以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
難度系數(shù)再高的奧賽題都會有一個精準的答案,但是愛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