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雷布思回到“小屋”時,麥克萊剛剛接起電話。他將聽筒遞給雷布思。
“是安科拉姆總督察給你回的電話?!崩撞妓冀舆^聽筒,身體靠在辦公桌上。
“喂?”
“是雷布思警督嗎?我是安科拉姆,我聽說你有事找我?!?/p>
“謝謝你給我回電話。其實,我只是想問問約瑟夫透爾的情況?!?/p>
安科拉姆哼了一聲。他說話老是懶洋洋的,聲音拖得老長,帶著西部海岸人那種特有的腔調(diào),鼻音很重,聽上去總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笆羌s瑟夫考利昂大叔嗎?我們敬愛的教父①?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我還不知道的事情?”
“你聽說過一個叫安東尼凱恩的家伙嗎?此人在約瑟夫透爾手下做事?!?/p>
“你說的應(yīng)該是托尼埃爾,”安科拉姆肯定地說,“他幫約大叔做事已經(jīng)好多年了。”
“現(xiàn)在不干了?”
“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有人說他背叛了約大叔,于是約大叔就讓斯坦利打理生意,不再讓托尼埃爾參與任何事情?!?/p>
“斯坦利是誰?”
“約大叔的兒子。斯坦利不是他的真名,但是由于他的個人愛好,大家都叫他斯坦利?!?/p>
“什么愛好?”
“他喜歡收集斯坦利刀?!?/p>
“你認(rèn)為斯坦利把托尼埃爾送上西天了?”
“尸體還沒有找到。這樣猜測是沒用的,只有發(fā)現(xiàn)尸體才能斷定。”
“托尼埃爾肯定還活著,他幾天前還經(jīng)過這里呢?!?/p>
“我明白了。”安科拉姆沉思了片刻。雷布思從電話里聽到其他人忙碌的聲音、無線電和警察局內(nèi)部的廣播信號聲?!邦^上套一個塑料袋嗎?”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托尼埃爾的慣用伎倆??磥硭爻鼋??警督,我覺得我們最好面對面談一談。星期一上午,你能來高凡警察局嗎?哦,不行,稍等一下,要不改在巴蒂克②警局,鄧巴頓路六一三號。我九點在那里開會,十點見面怎么樣?”
①指一九七二年上映的美國黑幫電影《教父》,其中的“教父”名叫考利昂。
②巴蒂克是格拉斯哥的一個地區(qū),恰好在高凡的對面。
“好,那就十點吧?!?/p>
“到時候見?!?/p>
雷布思放下電話?!靶瞧谝簧衔缡c,”他對著拜恩說,“我打算去巴蒂克。”
“你真可憐啊?!卑荻髡f,語氣聽上去似乎一本正經(jīng)。
“需要我們公布托尼埃爾的外貌特征嗎?”麥克萊問雷布思。
“馬上公布。看看我們能不能在周一之前捉住他?!?/p>
在一個晴好的星期五早上,圣經(jīng)約翰乘飛機回到蘇格蘭。在機場,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來幾份報紙。在報刊亭前,他還注意到一本關(guān)于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新書,也一道買了。隨后他坐在機場大廳內(nèi),快速瀏覽了報紙上的內(nèi)容,沒有看到關(guān)于那位新貴的最新報道。他把報紙放在座位上,然后邁開步子朝行李傳送帶的方向走去,他的行李箱正在那里等待著主人的到來。
他是乘坐出租車進(jìn)入格拉斯哥的。在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決定不在格拉斯哥逗留。這倒不是因為這個曾經(jīng)屬于他的獵場令他感到害怕,而是因為在此逗留不會給他帶來什么好處。毫無疑問,格拉斯哥帶給他的是苦樂參半的回憶。六十年代末期,格拉斯哥邁出了改造城市面貌的步伐:拆除廢舊的貧民窟,然后在郊區(qū)用混凝土建造全新的建筑。嶄新的道路、橋梁和高速公路一個接一個誕生,整座城市就像一個巨大的建筑工地。格拉斯哥的城市建設(shè)工程仍然在進(jìn)行,好像這座城市依舊沒有找到契合自己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