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杰克莫頓首次出現(xiàn)于雷布思系列故事的首作《不可忘卻的游戲》，是雷布思當時的搭檔。

②英石（Stone）是英制質量單位之一，亦被英聯(lián)邦國家普遍采用。一英石約等于六點三五公斤或十四磅。

“我還在那里，”他說，“他們這里人手不足。”說著，他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可以理解?！?/p>

雷布思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杰克莫頓。他依稀記得，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杰克非常胖，超重了好幾英石②，煙癮大得驚人，咳嗽聲足以震破警察巡邏車的擋風玻璃。而現(xiàn)在，他已經減去了多余的肥肉，嘴邊那標志性的香煙也不見了。而且，他的頭發(fā)整齊干凈，像是經過了專業(yè)理發(fā)師的修剪；衣服也像是高檔貨，黑皮鞋擦得光潤油亮，干凈的襯衫和嶄新的領帶，和以前的那個杰克完全判若兩人。

“這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變化怎么那么大？”

莫頓面露微笑，輕輕拍了拍現(xiàn)在幾乎已經非常平坦的肚子?！坝幸惶欤斘铱吹界R子里的自己時，頓時驚呆了。我還以為鏡子會馬上裂成碎片呢。于是，我下狠心戒掉了酒和煙，并且加入了一個健身俱樂部?！?/p>

“就這樣？”

“對于我而言，這是一種生與死的抉擇。你總不能老是猶猶豫豫的?！?/p>

“你看起來非常精神?！?/p>

“約翰，但愿我也能對你說這樣的話?！?/p>

就在雷布思想著怎么回答杰克時，安科拉姆總督察走了進來。

“雷布思警督嗎？”他們握住對方的手。這位總督察似乎不想放開手。他深深地注視著雷布思，像要把他看透?！昂鼙?，讓你久等了。”

安科拉姆五十出頭，穿著和杰克莫頓一樣體面，腦袋上的頭發(fā)差不多快要掉光了，但是留著濃密的黑色髭須，頗具肖恩康納利的風采。

“杰克給你介紹過這里了嗎？”

“還沒有呢，長官?！?/p>

“哦，這是格拉斯哥偵破約翰尼圣經殺人案的辦公中心。”

“這是距凱爾文格羅夫公園最近的警察局嗎？”

安科拉姆笑了笑：“靠近凱爾文格羅夫公園僅僅是其中的一個考慮因素。朱迪斯凱恩斯是他殺掉的第三個人，那時媒體已經想到了它與圣經約翰案件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而這里就是所有涉及圣經約翰殺人案的文件存放的地方?！?/p>

“我可以看看嗎？”

安科拉姆細細端詳著雷布思，然后聳了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皝戆桑?guī)闳?。?/p>

雷布思跟著安科拉姆穿過走廊，來到另一間辦公室?？諝庵袕浡还砂l(fā)霉的味道，更像是圖書館，而不是警察局。雷布思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房間里擺滿了陳舊的紙板箱，檔案盒上了彈簧鉸鏈，很多邊角卷曲的紙被細繩緊緊扎成一捆的。四位刑警正在埋頭處理與圣經約翰殺人案有關的文件和材料，兩男兩女。

“這些東西本來存放在儲藏室，”安科拉姆說，“你應該能想象得到，我們把它們取出來的時候有多少灰塵?！闭f著，他朝一個文件夾吹了口氣，空氣中立刻彌漫著塵埃。

“這么說，你真的認為兩件案子之間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

這是蘇格蘭的每一個警察都會向其他警察提出的一個問題，因為總是存在著這樣的可能性：兩件案子的兩個兇手之間毫無共同之處，結果警官們浪費掉大量寶貴的時間。

“是的。”安科拉姆說。是的，雷布思也這么認為。“首先，二者的作案手法非常相似。其次，約翰尼圣經也從作案現(xiàn)場拿走了某些東西。我們獲得的對約翰尼圣經的描述或許很模糊，但是我敢肯定，他是在模仿心目中的那位英雄?！卑部评氛f這番話時一直注視著雷布思，“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