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p>

“在重新調(diào)查斯帕文案件之前，‘局長追逐者’決定先進(jìn)行一次內(nèi)部調(diào)查。而且他讓一個前不久和我發(fā)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人來負(fù)責(zé)此事?！?/p>

“你怎么那么傻啊?！?/p>

“我是很傻。所以毫無疑問，他們很快就會來這里提走案情記錄的。我可不想讓他們把你也一起帶走。”

霍爾姆斯端詳著折皺了的文件，每一份的封皮上都能看到退了色的黑墨水。“這些文件可能會消失，不是嗎？”

“你說的是沒錯，但是存在兩個問題。首先，那樣做讓人一看就覺得非?？梢?；其次，我想負(fù)責(zé)登記的那位老先生知道你查閱的是什么文件。”

“是啊。”霍爾姆斯也承認(rèn)，“我被他記下來了?！?/p>

“包括你的名字?！?/p>

“我們可以悄悄地給他塞一些錢?！?/p>

“他看上去不像是那樣的人。他在這里工作肯定不是為了錢，你說是不是？”

霍爾姆斯似乎若有所思，他的樣子看起來也很糟糕。刮過的胡須參差不齊，頭發(fā)亂蓬蓬的，好像根本就沒有梳過，他顯然需要理個發(fā)，梳洗一下。他的眼袋黑得像煤炭?！?/p>

“嗯，”他終于開口了，“我已經(jīng)看了一半……超過了一半。如果我今天晚上竭盡全力，說不定還能更快一點，那樣的話，我明天就可以看完。”

雷布思緩緩地點了點頭?！澳壳盀橹梗阌惺裁锤邢?？”他幾乎不敢去碰那些文件，也不敢翻閱。這不是歷史，而是考古。

“我覺得你的打字技術(shù)沒有什么進(jìn)步。直說吧，我從字里行間發(fā)現(xiàn)有一些閃爍其詞的地方。我可以清楚地看出為了自圓其說，你在某些地方對事實的真相進(jìn)行了處理和改動。你那時一點也不細(xì)心。格迪斯的說法就比較合理，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他掩蓋了某些事實。他有意輕描淡寫，而且一點也不忌諱。我很想知道最開始他和斯帕文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對我說過他們一起在緬甸還是什么地方服過役，那么他們是怎么鬧翻的？如果我們了解這一點，就會明白格迪斯的火氣沖天是否有充分的根據(jù)，或許也會明白他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p>

雷布思又拍了一下掌，這一次的聲音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捂住了，聽上去很悶。

“進(jìn)展很不錯。”

“再給我一天時間，看看我還能不能發(fā)現(xiàn)其他的東西。約翰，我是心甘情愿為你做這件事的?！?/p>

“可是萬一他們抓到你，該怎么辦呢？”

“別擔(dān)心，我會有辦法的?！?/p>

這時，雷布思的尋呼機(jī)響了。他看了看霍爾姆斯。

“有事，你還是走吧，”霍爾姆斯說，“你走了，我才能盡快把心思放在檔案上?！?/p>

雷布思拍了拍霍爾姆斯的肩膀，轉(zhuǎn)身繞過支起的箱子離開了。布賴恩霍爾姆斯真不愧是朋友。他很難將剛才的霍爾姆斯與那個粗暴對待瘋子曼托的人等同起來?；魻柲匪顾坪跤悬c精神分裂。雙重人格對于警察來說總是派得上用場的……

他問那個辦事員能不能用一下安在墻上的電話，后者沒有拒絕。

“我是雷布思警督。”

“是，警督，很顯然你一直在找坦普勒總督察。”

“對。”

“喔，我知道了她在哪兒。她現(xiàn)在在拉索的一家飯店?！?/p>

雷布思砰的一聲扔下電話，心里暗暗罵自己沒有早點兒想到這一點。

在那條木制走道上，擺放麥克盧爾的地方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干了，全然看不出就在剛才這個地方曾出現(xiàn)了一具尸體。河里的鴨子輕盈地從水面上掠過。有條船上還坐著六名旅客。在那家餐館里用餐的顧客一邊吃，一邊注視著站在運河岸上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