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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戴笠把酒暢談特工手段(2)

中國黑室:鮮為人知的中日諜報戰(zhàn) 作者:(美)赫伯特·雅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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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 點(diǎn)鐘,我們來到“打手”寓所那冰涼的會客室,我來到重慶后的第一個夜晚就是在這幢寓所里度過的。我很高興沒有其他賓客在場,因?yàn)橥ㄟ^翻譯同時跟一大幫中國人交談實(shí)在累人。餐前,我們閑聊了一陣。“打手”很欣賞我那只爐子,要林為他也定做一只。我為他畫了一張容量更大的爐子的草圖,我相信那位鐵匠能把它鑄造出來。這讓“打手”非常滿意。

在潮濕陰冷的房間里,沒有酒來驅(qū)寒,我漸漸感到有些難以忍受。好在這時飯菜端了上來,將軍開了一瓶五星軒尼詩,似乎是為了彌補(bǔ)進(jìn)屋沒請我喝酒這一小小的疏忽。他斟滿三小杯酒,舉起自己那杯一飲而盡,亮了一下空杯說:“干杯?!?/p>

林和我也依樣干杯。我想,要是我們一直這樣用白蘭地干杯,等20 道菜吃完,恐怕三個人都要醉倒了。在中國的正式宴會上,我就算喝黃酒都很難保持清醒。

在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喝了多少杯酒、吃了不知多少新奇的菜肴時,“打手”忽然朝我投來了懷疑的眼光,質(zhì)問道:“你怎么知道汪精衛(wèi)正在謀劃潛逃?”

這個問題并非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yàn)檫^去兩個星期里,二號一直在問我同樣的事情。因?yàn)橄氩怀龊侠淼幕卮?,我便沒有理他。顯然,我是不能對一號也置之不理的。

麻煩出在我有一次拜訪貞的時候(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是第四次從林和衛(wèi)兵們身邊偷偷溜出來了),她正在公寓里收拾東西。

“你不會是打算離開吧?”我說。

“我確實(shí)要走了。”她似乎十分不安。

“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事情非常突然。我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你,但我本打算在喬治那里留個消息的?!?/p>

“當(dāng)然,你還會回來的?!蔽疫@樣說主要是為了安慰自己。

“不?!彼卮鸬溃霸僖膊换貋砹??!?/p>

我意識到,汪精衛(wèi)這位主和派的領(lǐng)袖,同時也是大元帥的對頭,看來是要逃到日本人那里去了。日本已經(jīng)在滿洲國和北平扶植了傀儡政權(quán),目前正在尋找一位有影響力的中國領(lǐng)導(dǎo)人,來領(lǐng)導(dǎo)南京傀儡政府。一切都昭然若揭。汪被他們的阿諛奉承迷住了心竅。他膽敢采取如此大膽而危險的行動,一定是有強(qiáng)大的勢力撐腰。如果讓他逃到日本人那里去,他很可能會把中國徹底毀掉。

貞走過來坐在我身邊,緊張地?fù)芘駥?shí)的錢包。一沓美鈔掉到了地上。

“你是不可能帶著這么多錢通過海關(guān)的?!蔽揖嫠N乙娺^別人被剝?nèi)ヒ路焉淼那樾?。中國正在控制外匯外流。

“我用不著擔(dān)心這個。”她有點(diǎn)不耐煩地說,“他們不敢碰我?!?/p>

她遞給我一張卡片,上面是她自己的字跡?!斑@是我名字的中文寫法。你看得懂地址嗎?”

“是的,當(dāng)然?!?/p>

“你不會喜歡這里的?!彼孕诺卣f,“你很快就會回美國了。如果你路過河內(nèi),就派人給我捎個信。”

她站起身來,說:“你得走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來接我?!?/p>

她握住我的手,嫣然一笑。“小心點(diǎn)?!彼鋈粐?yán)肅起來?!斑€有——”她停頓了一下,“不要相信喬治。”

我想,汪肯定已經(jīng)把我的身份告訴了她。大元帥身邊有不少他的親信。

離開她的住處之后,我立即趕回家,命令林派車去接二號。

“事情緊急?!蔽腋嬖V他。

但是當(dāng)我告訴二號,汪精衛(wèi)午夜左右要乘飛機(jī)逃往河內(nèi)時,這個蠢胖子只是傻看著我。

“將軍說那是不可能的。”林翻譯道,“他說汪沒有任何理由要離開。”

我沒有回答。

林又翻譯道:“將軍問你為什么認(rèn)為汪要離開中國?”

“告訴那頭蠢驢,”我嫌惡地說,“我不是說汪要離開,我是說他要潛逃。你可以對將軍說,是一只小鳥告訴我的?!?/p>

說完我就上床睡覺了。結(jié)果,二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聽?wèi){汪精衛(wèi)飛到了河內(nèi)。要把這一切向“打手”解釋清楚,將會非常麻煩。大元帥已經(jīng)把汪精衛(wèi)這個叛徒開除國民黨黨籍,并且逮捕了200 多名他的親信——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已經(jīng)被處決?,F(xiàn)在,全世界都知道汪精衛(wèi)將成為日本人在南京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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