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固抬頭望著梅雪茗,搖頭說道:“我們很欣賞你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表現(xiàn)出來的勇氣,但是,我們也替你不平,你被這個家伙利用了……你可以坐下來,喝口水,把青銅觥上的銘文忘記,當作咱們剛才沒有剔出膠鬲這兩個銘文,然后閉上眼睛,仔細想一下,你拍下的是安陽邊的一個鄉(xiāng),而他恰好大白天的就在那里遇到了有人盜墓,麻袋恰好破了,他撿到青銅觥后,又恰好能讓你知道這件事情,讓你買到這件青銅觥。如果這一連串的恰好是真的,應該是什么樣的概率?
“如果這家伙是文保會的人,知道你家拍下了安陽的一塊地,便處心積慮地給你做了個局,用鞭子抽著你,讓你來這里出頭。這個概率,比剛才一連串恰好的概率多了多少?”
“你被這個家伙利用了……
“或者,這個家伙被你利用了。
“他或許是你花錢雇來的演員,或許是你的手下,你才是握著皮鞭的人。
“你才是文保會的人。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如果這件青銅觥上沒有膠鬲兩個字的銘文,如果不是文保會處處跟我們作對,我決計不敢這樣胡亂猜測我們的朋友。
“我猜測你也好,你猜測我也罷,不管怎么樣,我們都應該把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現(xiàn)在,請你們二位移步,去我們的會議室里說話,大家是來逛廟會的,不是閑著沒事來看人無休無止的爭辯?!?/p>
朱子固說完,走了過來,走到梅雪茗和杜行面前,側身微躬,伸手說了聲請。
梅雪茗挑著眉毛說不去。
眾人之中當即便有人說道:“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處理,別浪費我們的時間?!?/p>
旁邊有人跟著附和。
側眼望去,見遠處的人臉上都是一副不耐煩的神色,梅雪茗咬了咬嘴唇,邁步朝會場外走去。
杜行見梅雪茗朝外走去,便急忙跟著梅雪茗走出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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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會場,跟著朱子固來到后院的一間大客廳后,梅雪茗望望門外,見球童抬著那件青銅觥放在了院子里,用塑料膜將整個箱子裹了起來,里三圈外三圈的裹嚴實,又拿著噴壺開始在塑料膜上噴灑,噴了沒幾下,噴壺里便干了,便等著,等了一會兒,才有人抱著手提箱進來,打開箱子,取出觀音瓶,往噴壺里倒了一點液體,觀音瓶收回箱內離開院子,手執(zhí)噴壺的人復又噴灑了幾遍后,搬來院子里一個加濕器,將噴壺內的水注入加濕器,擰開了開關。
“您放心,這件青銅觥會妥善保管?!敝熳庸坛蛄顺蜷T外,轉頭跟梅雪茗說道:“請坐,二位請坐……這件事情,怎么說呢……平心而論,你,我,他,我們三個人都有嫌疑,你可以懷疑我們的人去你拍下的安陽附近盜墓,我也可以懷疑你們兩個人是文保會的。但是現(xiàn)在,外面的青銅觥上有火刻銘文,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你帶來的青銅觥,現(xiàn)在變成了我洗脫嫌疑的證據(jù),而你們倆,用什么證明你們不是文保會的人呢?”
梅雪茗不說話,皺著眉頭看著杜行,離開會場來到后院,梅雪茗似乎一下子便明白了。
杜行也不說話,仰著頭,望著窗外夜空。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瞞二位,你們文保會派人來我們廟會,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像我們廟會也派人去了你們文保會一樣。這就跟美國和俄國之間互派間諜一樣,大家都知道這些事情,并且各國的公民都能理解并且支持這種行為。這都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潛規(guī)則,沒必要遮遮擋擋羞羞答答的,誰玩得好,誰玩得妙,誰就更能博得納稅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