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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節(jié):君王撿布鞋:以人為本的楚昭王(2)

楚國往事 作者:馮知明


吳師作惡多端之后,帶著征服者的心理,自吳王以下,按尊卑等級順序,分別住進楚王的宮室和令尹、司馬等官員的府邸。

昭王從漢水之濱逃到鄖國,又被護送到隨國,噩夢真是一個接著一個來,吳師自然會擒賊先擒王,緊追而至,威逼隨國人交出楚昭王。他們的游說很有煽動性,漢水之邊的大小姬姓封國,都被楚國所破,而隨國呢,一直在茍延殘??之中。天命所歸,吳人滅楚,是拯救你們的救星,難道你們要把自己的仇敵窩藏起來嗎?隨國人在吳人索要昭王之時,曾問神占卜過,神示如交出昭王,不利于隨人,故隨人這樣告知吳人,我們一直仰仗楚國而生存了這么多世代,楚國確實保存了我們,而且世代都有盟誓,至今沒有改變。如果我們在別人危難之時去拋棄他們,又怎么能侍奉君王?何況楚王并不在這里,如果吳國對楚國進行仁德的管理,隨國又怎敢不聽命吳國的統(tǒng)治呢?

在楚昭王逃離的過程中,護衛(wèi)的家臣們記住了楚王的一個小小舉動,并將它傳諸后世。這就是昭王逃亡時,隨腳的一只布鞋跑掉了,后有追兵緊跟不舍,昭王這時冒著生命危險,把它撿了回來。當他們抵達安全地帶時,家臣忍不住問他,何以顧惜一只毫無價值的布鞋。昭王告知,它是隨我而出的,也應該隨我回郢都去。眾人一聽,覺得楚國這場巨大的災難,造就了一代明主,個個歡喜得流下了感動的熱淚。

吳國人在楚地上立足不到十個月,便常常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之中,楚國之于吳師,就像個巨大的沼澤地,使吳人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楚人素有懷舊、念祖、愛國、忠君以及尚武好斗的傳統(tǒng),吳師進入楚國后,多有平民不惜與吳師拼命。吳人愈是殘暴,楚人的反抗就愈強烈。楚國平民如沒頭蒼蠅般群起與吳師斗,沒有將領,任一些當過兵的負責操練和指揮。吳人對楚人的游擊戰(zhàn)術,這時被楚人發(fā)揮運用到了極致,楚人的口號是退卻吳兵,收復楚地,加之吳國內(nèi)亂,吳人終于撐不下去了,匆匆撤退出楚國。

吳人退卻后,楚昭王自然要論功行賞。楚國的第一大功臣當仁不讓的是包申胥,為了表示對這位忠臣的嘉獎,楚昭王還決定把自己最為喜愛的妹妹嫁給她,卻遭到了妹妹季羋畀我的婉拒。因為在逃亡的過程中,侍從鐘建見公主體衰力弱,常常護衛(wèi)其左右,見敵人追趕太急,公主行動緩慢,常幾步跑下來,便嬌??不已,只好讓公主趴在他的背上,負公主而逃。這時的鐘建,負上公主逃亡,只覺得腳下生風,跑得比他獨自一人還要快捷。一對地位懸殊到天壤之別的人,因為環(huán)境所逼,當身體貼在一塊時,一樣擦出了愛情的火花。當哥哥要把妹妹嫁給位高權重的大功臣時,妹妹季羋畀我辭謝了,據(jù)《左傳?定公五年》記載:“所以為女子,遠丈夫也。鐘建負我矣?!贝嗽捗鞔_表達了她對愛情的忠貞,女子之所以為女子,就是要遠離男子的,鐘建背負于我,我故不能再嫁給別的男子了。昭王沒有為難她,很快把鐘建的級別提了起來,讓他做了楚國的樂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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