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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jié):第一章 大鮮卑山(3)

鮮卑帝國 作者:文韜


冒頓用驕兵之計,打東胡國一個措手不及,狡猾,奸詐!東胡據(jù)說因此亡國,東胡王戰(zhàn)死,余眾潰散。殘部去哪里了呢?大鮮卑山!跑深山老林里躲起來,再也不敢出來。

不管鮮卑是不是東胡,這則典故足以說明一個問題,在鮮卑身側(cè)有一個強大的匈奴帝國,你鮮卑人即便是想從深山里出來,到草原上找點食物吃,你也得問一問我大匈奴答不答應(yīng)。

可惜推寅汗時代的匈奴遠非冒頓單于時代的匈奴可比了。公元46年,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二年,匈奴帝國內(nèi)部發(fā)生了大分裂,匈奴單于輿死,匈奴貴族為爭奪單于繼承權(quán)發(fā)生內(nèi)訌。按照匈奴舊俗,兄死弟及,王昭君之子知牙師本應(yīng)登上單于位,因為單于輿想傳位給他的兒子而被殺害。日逐王比見知牙師被殺,心里犯起嘀咕,心想,"如果按照舊俗,知牙師應(yīng)該做單于,如果按照長子繼承制,我是前單于長子,你因為是我老爹兄弟才接的班,單于的位置該我坐,下一個要殺的人是不是我呀!"心里老大不痛快。后來,左賢王烏達革是侯、蒲奴兄弟先后繼位,就是沒日逐王比什么事,薄奴單于還想干掉日逐王比。當(dāng)時匈奴境內(nèi)連年災(zāi)害,人畜死傷大半,烏桓(我國北部游牧民族)又乘機進攻,匈奴北徙數(shù)千里,漠南地空。兩年后,建武二十四年,日逐王比終于自立為"呼韓邪單于",匈奴遂分裂為南北二部,南單于呼韓邪比歸附東漢,南北匈奴大戰(zhàn)。經(jīng)過一年的戰(zhàn)爭,南匈奴擊敗北匈奴,北匈奴北退千里。此后,南、北匈奴不斷攻伐,匈奴由此衰敗。

匈奴的衰敗給了推寅汗一個機會,南遷的決策終于敲定,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的決策在世界歷史中也值得大書一筆,可與歐洲日耳曼人的部落聯(lián)盟大遷徙媲美。法蘭克、東哥特、西哥特、汪達爾、盎格魯、薩克森、勃艮弟等等蠻族部落涌向西羅馬帝國,日耳曼人的大舉入侵使強大的西羅馬帝國宣告滅亡。與歐洲不同,儒家文化頑強生命力不僅避免了大晉王朝滅亡,而且讓匈奴人、鮮卑人、羯人、氐人、羌人融入漢民族,開創(chuàng)了另外一個王朝,大唐。我們的北魏王朝在其間起著舉足輕重的紐帶作用,對比西方,如果沒有拓跋人的征服和改革哪里來得大唐的強盛呢?

讓我們還是回到推寅汗那里,既然政策已定,就要付諸實施,南遷的第一個目標(biāo)在哪里呢?他的落腳點又在何處呢?

"巍巍興安嶺,滾滾呼倫水,千里草原鋪翡翠,天鵝飛來不想回" 這是內(nèi)蒙古草原民歌《呼倫貝爾美》中描述的迷人景色。煙波浩渺的呼倫湖方圓八百里,碧波萬頃,如同一顆晶瑩碩大的明珠,鑲嵌在廣袤遼闊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上。 天水相連,碧草無垠,那是一個多么美麗動人的自然風(fēng)光,可1800年前的呼倫貝爾湖又是怎樣一翻景象呢?

《魏書》序記中載:"南遷大澤,方千余里,厥土昏冥沮洳。"大澤即今呼倫貝爾湖,厥土昏冥沮洳,可想而知,無盡的沼澤,多么的荒涼,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荒原,以至于推寅汗堅決的要放棄大澤,繼續(xù)南遷,上天沒有再給他機會,他死了。我想他應(yīng)該是氣憤焦慮而死,人們無論做什么事,總是先要和因循守舊的思想作斗爭,離開世世代代生存的故土,需要多大的勇氣,頂住多大的壓力。滿懷信心而來卻大失所望,林地民族的遷徙是很困難的,它不同于草原民族,林地民族是沒有馬匹的,在深山老林,馬兒如何縱橫奔馳?有很多人認為拓跋部這次遷徙聲勢浩大,由鮮卑山縱馬而下,飲馬大澤,氣勢凌云,如果這樣,南遷過程就不會遇到什么山谷高深,九難八阻,像匈奴人一樣,縱馬揚鞭,千里草原一躍而過不就可以了嗎?其實拓跋部走得非常的艱難,又沒有游牧民族生活的經(jīng)驗,沒有馬,沒有牛羊,不懂得放牧。所以他們才在靠近故鄉(xiāng)的地方停下來,大澤離大鮮卑山僅百里。

在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之后,勇敢的推寅汗死了,他的繼承者們只得在大澤學(xué)習(xí)游牧民族的生存方式,牧牛放馬,繁衍牲畜,一呆就是上百年。眼下,拓跋部已是無力在進行下一步的行動,《魏書》中記載拓跋部眾棲息在大澤之畔先后出現(xiàn)六個皇帝(只能算部落聯(lián)盟首領(lǐng))。這個具體的位置是否正確,根據(jù)在1959年到1963年間,經(jīng)過考古學(xué)者們在內(nèi)蒙古呼倫貝爾湖一帶的研究,并發(fā)掘的三百多個鮮卑古墓群,應(yīng)該沒有爭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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