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王之亂
賈后自元康元年誅殺楚王司馬瑋而專斷朝政,西晉王朝開始了長達十年之久的賈后專政時期。賈后憑借她的毒辣兇殘和兩面三刀沉重地打擊了司馬宗室和士族集團,借助賈氏及其姻親集團的勢力開始了她的外戚專政。誅殺司馬瑋有功的張華被委以重任,擔任中書監(jiān),與中書令裴楷、司徒王戎并管機要。除張華與其無姻親關(guān)系外,裴王二家均是賈氏姻親,河?xùn)|裴氏、瑯琊王氏在當時是頗具影響力的高門望族。裴楷、裴頠、王戎、王衍、張華等后黨為穩(wěn)定朝局,鞏固統(tǒng)治出了不少力,此后七八年間,晉朝的局勢基本平靜。
飽暖思淫欲,男人女人均是如此,朝局安定,賈后荒淫放恣,與太醫(yī)令程據(jù)等人亂搞,丑聲傳到宮廷內(nèi)外。不光如此,她還經(jīng)常派人在洛陽城內(nèi)外物色美貌少年入宮和她鬼混。
據(jù)《晉書后妃傳》中記載:洛陽城南有盜尉部(現(xiàn)代的警察局)小吏端麗美容止,忽然有一天,他這個小小的公職人員竟然穿起極其華麗的衣服,眾人懷疑他借公務(wù)之便偷竊,盜尉部的長官審問他。眾人好奇,旁聽的人很多,有個賈后的遠親也在其中,他來干什么呢?"欲求盜物,往聽對辭"。衣服質(zhì)量肯定相當不錯,連靠著豪門勢力粘公家小便宜的賈府遠房親戚也驚動了。小吏交代道:"前些日子在路上碰一老太婆,說家人有疾病,巫師講須找一個住在城南的少年壓一壓邪氣,必有重報。我于是隨她去,上車后放下帷帳,將我藏簏箱中,行可十馀里,過六七門檻,開簏箱,忽見樓闕好屋,富麗堂皇,問此是何處,云是天上。然后香湯沐浴,好衣美食招待。見一婦人,年可三十五六,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見留數(shù)夕,共寢歡宴。我穿的這些衣服都是她給的,不是偷的。"別人可能聽得莫名其妙,以為小吏扯謊編故事呢?賈后親戚明白呀,一家子的奇聞軼事互相都傳,聽得有點不好意思,知是賈后,慚笑而去。盜尉部長官可能也聽說過類似故事,一見賈家的人走了,亦解其意,從此不再深究。據(jù)說,賈后采取類似的手段找過許多美男子滿足她的淫欲,云雨交歡后全部殺掉了,唯獨這個漂亮的警察特別合她的心意,或許撩弄女人的手段高明,床上的功夫好,弄得賈后特別舒暢,竟讓他當眾曝了光。
個人間的縱欲沒有什么可指責(zé)的,孔子說"食色,性也。"但是一個人過度荒淫墮落不僅僅使自己的身體受到損傷,也會使他的志趣、智力、性格等各個方面受到損害。賈后便暴露無遺,長期的淫欲使她的判斷力和決策大不如前。我們總是提醒自己,克制欲望,保持理智,對身心和事業(yè)都有益處。賈后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后,讓邪惡之花盛開在骨髓,美德拋到九霄云外,國家怎能獲得正直善良民眾的認可尊重,奸邪充滿野心的惡徒得以乘機大行陰謀。
我們說過,西晉王朝最根本的矛盾是不均,是九品中正制帶來的公開的不均。貪婪腐化的司馬宗室和高門士族屈服在賈后的淫威之下,讓賈后感覺天下太平。但是另外一個更為有戰(zhàn)斗力的階層站了起來,九品中正制所劃定的下品。他們被上品的士族豪強壓制,發(fā)跡無路,升官無門。壓抑的力量一旦爆發(fā),所凝聚的能量無比巨大,如果讓他們抓住你的傷口,就會撕咬吸盡你的血。
賈后的所作所為讓他們揪住小辮子,他們要名正言順的搶班奪位。賈后有什么小辮子呢?荒淫嗎?女人淫亂名聲確實不雅,尤其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但這僅僅可以停留在嘴上,要想落實在行動上,作風(fēng)問題遠遠不夠,宮廷之中上演的一出廢太子的好戲使得這些下品庶族地主們加緊他們行動的步伐。
賈后放浪形骸,與許多男人淫亂,卻只生了三個女兒,四十多歲尚且無子。沒有兒子,皇后做得不舒坦。母親郭槐勸她好生愛護太子司馬遹,就是那個被晉武帝司馬炎稱作小司馬懿的皇孫。賈后不聽。郭槐想讓賈午的女兒嫁給太子為妃,太子也愿意親上加親,賈后死活不同意。太子聽說王衍的大女兒長得漂亮,賈后偏讓賈謐娶,讓太子娶王衍的小女兒,小司馬懿簡直氣昏了頭,憤憤不平溢于言表。二人摩擦不斷,矛盾很深。賈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又沒有兒子,怎么可以這么對待一個會繼承帝位的太子呢?原因很簡單,賈后對太子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