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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節(jié):第十九章 混一四海(3)

鮮卑帝國 作者:文韜


可惜前燕的好景不長,周公霍光慕容恪病倒了,慕容暐親自問后事,慕容恪再三叮囑,"我聽說報君主之恩最大的方式莫過于薦士,人才是誰呀?吳王慕容垂,吳王文武兼才,十倍于臣,管仲、蕭何不如,先帝為什么沒讓他輔政,因為我是老四,他是老五,陛下若任用吳王,國家可安。不然,臣恐二寇(前秦、東晉)必有窺窬之計。"言終而死。

慕容暐聽他的嗎?他或許想聽,他老媽不讓,那個可足渾太后,慕容俊也并非像慕容恪解釋的那樣因為長幼順序的關(guān)系才沒讓慕容垂輔政,他根本不相信慕容垂肯做純臣,老爹老媽不信,兒子自然也不信。慕容恪死后,慕容暐寵信太傅慕容評,排擠慕容垂,燕國政局混亂。果不出慕容恪所料,前秦和東晉一起盯上中原這塊肥肉,率先發(fā)難的是東晉桓溫。

公元369年四月,時任晉朝大司馬的桓溫率步騎五萬自姑孰出師伐燕,水陸并進(jìn)。東晉到南朝的北伐戰(zhàn)爭為減輕糧運(yùn)的困難,采用水路運(yùn)糧,所以南方歷朝水軍相當(dāng)強(qiáng)大。此次桓溫北伐,糧運(yùn)仍然依靠水陸。謀士郗超提醒他:"道遠(yuǎn),汴水又淺,恐漕運(yùn)難通。"桓溫有他自己的想法,沒有理會。

郗超字嘉賓,郗愔之子,東晉名臣郗鑒的孫子。少卓絕不羈,有曠世之度,善談?wù)?,義理精微,名冠江東,一時之俊,名氣大于其父。其父郗愔遵事天師道,而郗超奉佛,郗愔好聚錢財,曾積累金錢千萬。郗愔對郗超最是寵愛,有一日,把存錢的庫門打開,讓郗超隨意取用。郗超好施,一日之中,盡散其財,把所有的錢都分給親戚朋友,做事從來都是任心獨詣。

桓溫任大司馬,郗超被聘為大司馬府參軍?;笢赜飧哌~,很少推重時人,和郗超在一起,常謂其人深不能測,對他傾心禮待,士為知心者死,郗超對桓溫推心置腹深自結(jié)納,成為桓溫的死黨。大司馬府中流傳一句話:"髯參軍,短主簿,能令公(桓溫)喜,能令公怒。"髯參軍指郗超,郗超有一副美髯。短主簿指王珣(王導(dǎo)之孫),我們后文會介紹到他。

六月,晉兵行至金鄉(xiāng),果然"天旱,水道絕,"桓溫隨即下令冠軍將軍毛虎生在巨野開鑿三百里水路,引汶水會合于清水增加流量?;笢匾蹘熥郧逅朦S河,舳艫數(shù)百里。郗超再次提醒他:"從清水進(jìn)入黃河,河道難以暢通(人工引水)。如果敵人不與我們交戰(zhàn),運(yùn)輸通道又?jǐn)嘟^,只能靠著敵人的積蓄來做給養(yǎng),那又會一無所得,此危道也。"并向桓溫獻(xiàn)上破敵之計,"率大軍直逼鄴城,敵人畏公之威名,必望風(fēng)逃潰,北歸遼、碣。若能出戰(zhàn),則事可立決。若燕軍固守鄴城,則四郊之地為我所控制,易水以南必交臂請命。"郗超又想到桓溫用兵謹(jǐn)慎,讓他率兵直搗鄴城,恐怕桓溫不能接受,又獻(xiàn)了第二條計策,"明公若以此計輕銳,勝負(fù)難定,若要持重,則莫若停兵于黃河、濟(jì)水,控引漕運(yùn),儲備糧草,等到來年夏天再進(jìn)兵,雖說耽擱一些時日,卻為萬全之策。舍此二策而連軍北上,進(jìn),不能迅速解決問題的話,等到退兵的時候必定會因為糧食的匱乏出現(xiàn)差錯。如果敵人與我周旋不戰(zhàn),等到秋冬之季,水路更加難以暢通,加上北方早寒,三軍缺乏冬裝,那時的憂慮,就不僅僅是沒有糧食了。"

桓溫又沒有聽他的,可能嫌第一條計策太急,第二條計策太緩,不如穩(wěn)步前進(jìn)。其實按照桓溫的性格,他應(yīng)該接受郗超第二條計策,桓溫用兵一向謹(jǐn)慎,讓他急攻鄴城不可能同意,但停軍一年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想當(dāng)年,伐前秦的時候,他深入前秦境內(nèi),兵臨長安城下都能夠從容駐軍二個月,何況在自己邊境線上呢?他犯了一個錯誤,驕傲輕敵,他認(rèn)為慕容恪死了,慕容評掌權(quán),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戰(zhàn)敗,也就無從考慮善后的問題。他確實忽略了慕容垂,那個一生從未打過敗仗的名將,不過,桓溫當(dāng)時也以此自豪,因為他也是一個平生未嘗一敗的將軍。兩位不敗將軍的對決總要決出一名失敗者。

桓溫畢竟用兵謹(jǐn)慎,他還是派豫州刺史袁真攻伐譙郡(安徽亳州)和梁郡(河南商丘),開辟石門(在今河南滎陽)水道,引黃河水入汴水,以保證糧道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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