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圍巾圍到脖子上，盡力遮住半邊臉，然后抓著扶手跑下了樓梯。最后那段樓梯，她干脆直接跳了下來。她徑直走到西教學(xué)樓那邊的校門，先向外窺視了片刻。

“他”雙臂抱胸，靠在柵欄上。他的個子很高，膚色黝黑，門里透出的燈光照在他的黑發(fā)間，隱約閃著光澤。他身上穿的不是那天那件紅色外套，而是一件黑色長大衣。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冷靜且富有耐心。他的頭微微前傾，眼光毫不放松地盯著人行道。

她密切注視著他的動靜。終于，他慢慢地轉(zhuǎn)過頭去……

故事終于漸入佳境。

現(xiàn)在才剛過九點。我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徐徐吐出。感覺好極了。煙霧緩緩滲入夜色，我出神地看著，視線無意間掃到對面公寓的二○一號室。許久沒有觀看過那個房間了，這一周為了照顧伯母，我忙得四腳朝天，根本無心惦記那個女人。現(xiàn)在伯母暫時不需要我照料了，我的好奇心再度涌出。

伯母病倒那天，我跑出去找醫(yī)生，結(jié)果在玄關(guān)狼狽跌倒，當(dāng)時她正好下班回來，從我身旁經(jīng)過。她裙下的那雙白皙雙足，此刻又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擦肩而過時聞到的甜美的香水味道，也在記憶中鮮明再現(xiàn)。那是母狗的氣味，是足以令男人的理性崩潰的氣味。

現(xiàn)在，那個女人正在……

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二○一號室的窗子像往常一樣半開著，透過縫隙，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間內(nèi)部。展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一幅難以置信的景象。

榻榻米上鋪著一個兩疊大左右的淡藍色薄墊，女人正躺在上面做體操。這種事誰能相信？反正我是不信。她穿著一件黃色緊身衣，兩腿分得很開，一上一下地交替蹬動。我緊盯著她大腿根處的淫蕩秘穴，無法移開目光。

怎么會有這種事兒。她的雙腿朝我大張著，只差沒說“好好看個夠吧”。

這是不折不扣的挑逗行為。她一定是想引誘我偷窺，再向警方報案。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Bitch！”

我脫口罵出這個意為“母狗”、“騷貨”的單詞?！癇itch！”

我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過了一會兒，她慢慢轉(zhuǎn)過頭去。與我剛才翻譯的第四章結(jié)尾部分的情節(jié)一模一樣——

2

六月十二日

曾根新吉中午十二點起床，住處附近有家站著吃的蕎麥面店，他像平常一樣，點了個大份的蕎麥涼面，站在那里狼吞虎咽。

“哇，真香。”

他覺得這對宿醉最管用了，二百三十元也很便宜。吃完面，他從隔壁小酒館的自動販賣機里買了罐“One Cup”清酒，二百二十元 。先往胃里墊點兒東西再喝酒，比較不容易醉，不然待會兒下手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可就麻煩了?！癘neCup”清酒不僅是防止耳鳴的靈丹妙藥，也是一種興奮劑。

今天去哪里遠征呢？曾根思索著。算了，天氣這么好，還是邊走邊慢慢琢磨吧。

他在庚申路的人行道上閑逛著，前方走來一群考完期中試、提前放學(xué)的私立女子高中學(xué)生?？吹揭皇帜弥扪b酒轉(zhuǎn)悠的曾根，她們紛紛厭惡地躲到路兩旁。

“嗨，小妞！”

曾根半開玩笑地伸出手，嘴里說著下流的話。學(xué)生們驚呼著，敏捷地閃了開去。

有好幾個女生甚至發(fā)出尖叫，快步奔向公交車站。等到距離足夠安全時，她們又突然哄堂大笑起來。曾根忍不住回過頭，感覺像是有人信口拿他說了個冷笑話。

有多久沒跟女人親熱過了呢？曾根暗忖。他是五年前被老婆拋棄的，之后收入甚豐時，也曾出入過花柳街。雖然有心尋歡作樂，卻因為酒精中毒，那話兒已經(jīng)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