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9)

血腥的謀殺 作者:(英)朱利安·西蒙斯


每一件事情都一一呈現(xiàn)給讀者:醫(yī)生的計劃、實行計劃和警方調(diào)查。有評論家指出之前也有相似的手法,貝洛克朗蒂絲夫人用過,奧斯汀弗里曼在他“發(fā)明”的小說1中也用過,但是艾爾斯的方法更精妙,他的作品無與倫比。這兩本書的魅力在于人物的互動、計劃和執(zhí)行之間存在的差異、鄉(xiāng)村或小鎮(zhèn)里平常的氣氛,為了營造那種氣氛艾爾斯花費了全部精力。《真相之前》讓壞人慢慢暴露,這一手干得很漂亮。這兩部作品都明確地向我們指出,在最后一章才告知罪犯的名字并不是讓讀者驚訝的唯一方法。艾爾斯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作家,對這些非常具有創(chuàng)新的作品,我所能指出的唯一批評意見也許是,有時候,在貫穿始終的現(xiàn)實主義基調(diào)之外,有一些人工痕跡。

1指倒敘推理作品。

艾爾斯的第三部作品《至于女人》是一本有趣的書,但沒有前兩本成功。據(jù)說這是三部曲的第一部,但是作者并沒有創(chuàng)作后兩部。三十年代,考克斯也以安東尼伯克萊的名義寫下幾部小說。其中《裁判錯誤》(1937)探索了艾爾斯式主題的一種變形,我們看到,托德亨特先生只有幾個月的生命,他策劃了一樁謀殺并且實現(xiàn)了。盡管關(guān)于本書“可媲美艾爾斯巔峰時期作品”的說法有些言過其實,不過它仍然是一本閱讀起來非常享受的小說,有幾處轉(zhuǎn)折巧妙而獨特。

雖然艾爾斯的作品受到稱贊,但是突破偵探小說傳統(tǒng)的妙招并沒有得到完全肯定。艾爾斯有幾位追隨者,他們亦步亦趨,同樣回避古典謎團,并且試圖抓住艾爾斯特有的融合犬儒主義和現(xiàn)實主義的文風(fēng),但是他們的作品主要在對謀殺無動于衷的態(tài)度方面獲得了成功。其中包括理查德霍爾和安東尼羅爾斯,前者是理查德亨利辛普森(1896—1973)的筆名,后者是歷史學(xué)家和純文學(xué)作家柯勒溫愛德華瓦里米(1886—1971)創(chuàng)作犯罪小說時用的筆名?;魻栕詈玫淖髌肥恰吨\殺我姑媽》(1934),講述了一個年輕人想要殺死他的姑媽,開始想制造一次明顯的車禍,接著又去縱火,最后是下毒。這個故事等不到小說結(jié)束就早已變得不好笑了,最后可以預(yù)見是姑媽殺死了他。羅爾斯的《牧師的實驗》2(1932)講述了一位患上殺人妄想癥的牧師的故事。他相信“出于不可理解的目的,他被挑選出來去毀掉卡戈爾上?!薄F浜蟀l(fā)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是,一旦牧師的嫌疑引起人們的注意,故事就不那么有趣了。艾爾斯的追隨者的不足之處在于,他們認為,幾乎不可能向滑稽幽默讓步,但是大師本人處理謀殺時則融合了記錄天使1的超然興趣和法庭報告的客觀冷靜。羅爾斯的后期作品,即《牧師的實驗》出版二十年之后的作品,并沒有重現(xiàn)以前的成功,霍爾最后一部作品發(fā)表于五十年代,那時候他已經(jīng)退步為一位相當(dāng)保守的作家。

2美國版名為《牧師的錯誤》,后來再版時采取英國版書名,而作者署名也改為瓦里米?!?/p>

艾爾斯作品中的某些現(xiàn)實主義——不是指他的幽默——體現(xiàn)在F.丁尼生杰西(1889—1958)的《窺視》(1934)一書中。她以著名的湯普森-拜沃特謀殺案2為原型,創(chuàng)作出了一部優(yōu)秀的現(xiàn)實主義犯罪小說,尤其是那位浪漫的伊迪絲湯普森——更名為朱莉婭阿蒙德,因為她一步步陷入幻想的網(wǎng)。

1基督教的傳說,在每個人頭上都有的一位天使,記錄著每一個人的言語行為、好壞善惡,將要作為在末日審判之用。

2指伊迪絲杰西湯普森和弗瑞德里克愛德華法蘭西斯拜沃特案件,這對英國情人因為謀殺了湯姆森的丈夫珀西被判刑。

受到艾爾斯影響的作品中最好的一部要屬雷蒙德波斯特蓋特(1896—1971)的《十二人的判決》(1940),不過其中影響并不很直接,故事也頗具原創(chuàng)性。關(guān)于陪審團的小說總是難脫窠臼(受歡迎的情節(jié)是一群陪審員審判某樁過去的案件,接著一個個被殺害),但是波斯特蓋特將陪審員的性格和反應(yīng)作為小說的謎團,因此就算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閱讀時仍然感到新鮮。這部犯罪小說技巧嫻熟,唯一的缺點是關(guān)于陪審團以及他們審理的案件之間利害關(guān)系的表述冗長而啰唆。之后的兩部作品都讓人失望。

總而言之,艾爾斯流派的作家都缺乏持久力,包括創(chuàng)始人在內(nèi)。艾爾斯對犯罪小說的影響久遠而重要,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影響力也衰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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